慕临风单膝跪地，暗中却在计算与花盆的精确距离。他必须让接下来的看起来合情合理。

柳月娘的目光落在人形坑洞边缘，那里露出半截漆黑小幡的虚影。浓烈的血腥怨魂哀嚎之意扑面而来，分明指向城主府方向。万魂幡雏形？她眼中掠过了然与冰冷。

她微抬下巴，目光穿透夜色，落向城主府灯火辉煌大厅。清冷声音在庭院、在城主府大厅清晰回荡：

“万魂幡主魂？你们……也配？”

城主府大厅。林芊橙焦躁踱步。林震海端坐主位，指节泛白。

“爹，王供奉他们……”

“急什么？锁灵断空阵隔绝……还有醉仙引……”

“万魂幡主魂？你们……也配？”清冷声音钻入大厅。

“哐当！”林震海茶杯摔落，脸色死灰，猛地弹起！寒意窜遍全身！

林芊橙凝固，随即筛糠般颤抖，眼中是极致恐惧！完了！

大厅死寂。烛火跳动，映照父女惨白惊骇面容。外面隐约传来仓皇惊呼与杂乱脚步声。

柳月娘居住的天字号庭院前，血腥气愈发浓重。她目光依旧落在那半截万魂幡虚影上，似乎在感知什么。片刻，她指尖微动，那虚影便无声无息化为齑粉消散。她转身，似乎准备回房。

“柳仙子…”慕临风声音沙哑，带着明显的虚弱和喘息，“多谢…救命之恩…”他身体晃了晃，似乎想躬身行礼，却一个踉跄，单膝跪倒在地，一手撑地，剧烈咳嗽起来，脸色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柳月娘脚步顿住，侧身，目光终于落在他身上。

“你中毒了？”她指尖微抬，一缕极淡的紫金色灵光如丝线般探向慕临风。

就在那缕灵光即将触及慕临风手腕探查的瞬间，异变陡生！

“唔！”慕临风猛地发出一声痛苦闷哼，身体剧烈抽搐，仿佛承受着巨大痛楚！他撑地的手腕处，那染血的琴弦不知何时竟悄然缠上了一小块不起眼的、边缘锋利的青砖碎片——正是王供奉被按入地面时激溅而出的碎石之一！

他像是因痛苦而失控，手臂猛地向外一挥！

那缠绕碎石的琴弦挟着一丝隐蔽的灵力，并非攻向柳月娘并非攻向柳月娘，而是以一个极其刁钻、看似完全失控的角度，射向柳月娘身侧不远处——露台栏杆上摆放着的一个白玉花盆！

“啪嚓！”花盆应声碎裂！泥土和一种叶片狭长、开着紫色小花的植物散落一地。

这变故发生得太快，太像是一个中了剧毒迷香之人痛苦失控下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