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州城是中山王驻守的城池,也是中山王的封地,此刻滕州四周,蛮族邪祭伏诛,虽然逃脱了一个轮回境强者的主谋,但南疆最大的威胁已被暂时解除。陈承安并未在那山谷过多停留,身形一闪,便已回到中山王固守的滕州主城之外。
龙骧铁骑已然列阵,玄甲森然,煞气冲霄,与之前被毒雾围困时的凝重截然不同,此刻每一位军士脸上都洋溢着劫后余生的激动与对高天上那道身影的狂热崇拜。
陈承安飘然落下,并未去看那匆匆打开城门、迎出来的中山王及其麾下将领,而是先对龙骧军副将吩咐道:“城外就地扎营,清点伤亡,救治伤员,加固防御。蛮族虽退,但其残余势力与那四家叛逆尚未清除,不可松懈。”
“谨遵侯爷令!”龙骧军上下轰然应诺,行动高效有序,丝毫不见久战疲惫之态。
这时,中山王子启才在一众属官的簇拥下快步走来。
是的,帝辛姓子,之所以称呼他为帝辛,是因为他是皇帝,所以名字前面加了个帝字,实际上帝辛的名字叫做子辛,而他的弟弟,叫做子启。
子启身着王袍,面容与帝辛陛下有几分相似,却少了几分英武开阔,多了几分养尊处优的矜贵和隐晦的焦虑。他脸上堆起笑容,拱手道:“武安侯千里驰援,神通盖世,一举荡平邪毒,解我南疆之围,小王代满城军民,谢过侯爷大恩!”
话虽如此,但他眼神深处,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既是得救的庆幸,又有被对方如此轻易解决自己数月困局而带来的些许难堪,更有一丝对陈承安如此年轻却拥有近乎传说中力量的忌惮,甚至…是对于“臣子”力量过于强大的本能不适。
陈承安淡然还礼:“王爷言重,分内之事。”他目光扫过子启身后那些将领,其中几人迎上他的目光,非但没有感激,反而下意识地挺了挺胸,带着一种奇怪的、属于王府属官的优越感,仿佛陈承安的成功是理所应当,是为他们王爷服务的本分。
“侯爷辛苦了,还请入城歇息,本王已备下宴席,为侯爷及龙骧军将士接风洗尘。”子启侧身相请。
陈承安摆手:“宴席不必。军情紧急,王爷,请即刻升帐,商议下一步进军之策,那四座叛逆主城,该清算了。”
子启脸上笑容一僵,似乎觉得陈承安有些过于急切,甚至…没给他这位王爷足够的“面子”。但他不敢反驳,连忙道:“侯爷所言极是,是小王考虑不周。请!”
中军大帐很快设立完毕。
帐内,陈承安居于主位左下首,中山王子启居主位。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聚焦在陈承安身上。
陈承安也不客气,直接指向沙盘上那四座呈犄角之势、将南疆主城围困的叛逆之城:“蛮族术法已破,其轮回境修士受创远遁,短期内无力再组织如此规模的邪法。眼下正是雷霆出击,拔除这四颗钉子的最佳时机。龙骧军可分兵四路,同时进攻……”
他话音未落,中山王麾下一名姓李的统领却突然开口打断:“侯爷用兵如神,末将佩服。只是…我军久战疲敝,是否先休整一两日?况且,四路同时进攻,是否太过冒险?若是其中一路受阻,恐……”
这李统领语气看似请示,实则带着质疑,眼神深处更有对陈承安这般“越俎代庖”、直接指挥他们“王爷的军队”的不满。
陈承安眼皮都未抬一下,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兵贵神速。蛮族败退的消息尚未完全传开,叛逆心中正慌,此时进攻,事半功倍。疲敝?龙骧军历经血战尚能再战,尔等困守孤城数月,如今援军已至,破敌在即,反而疲敝了?”
”还有,本侯,是陛下亲自册封的二品将军,节制北方兵马,龙骧军乃是北边关的边军,你有何异议?“
那李统领顿时面红耳赤,被噎得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