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晴整个人怔在原地,手里还捏着刚才用的顶针,冰凉的金属硌着指腹。
她看着萧珩,他穿着她亲手做的大氅,站在秋光里,目光沉静地看着她,不是在商议,更像是一种宣告,一种迟来的、却无比认真的补全。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随即剧烈地跳动起来。
她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当初替嫁冲喜,一顶小轿抬入侯府,仓促狼狈?
后来抄家流放,更是朝不保夕。
她以为自己早已不在意这些形式。
可当他此刻如此郑重地提起,心底那点被深埋的、属于女子对婚姻最初的期许,竟不受控制地破土而出。
“……怎么突然想起这个?”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
“不是突然。”萧珩向前走了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他的影子将她完全笼罩,“早就该给你。”
他的目光深邃,里面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还有不容置疑的坚定。
“以前是形势所迫,委屈了你。如今在寒渊州,我们站稳了脚跟,该有的礼数,不能再缺。”
苏晚晴望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没有半分玩笑,只有一片坦荡的、沉甸甸的诚意。
她想起他之前对陈母说会补办婚礼,原来他一直记着。
“我……”她喉咙有些发紧,垂下眼睫,看着大氅上细密的针脚,那是她一针一线缝进去的,“我不觉得委屈。”
“我觉得。”萧珩语气斩钉截铁,“我的妻子,理应凤冠霞帔,三媒六聘,风光大嫁。”
“风光大嫁”四个字,被他用如此平静的语气说出来,却带着千钧之力,砸在苏晚晴心上。
她抬起头,撞进他专注的视线里,那里面的认真,让她所有推拒的话都哽在了喉间。
她不是不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