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衍踢了踢脚下的尸首,从他脖子上扯下一块铁皮坠子,对着光瞧上片刻,方解下腰间那十来根同样的铁皮坠子,与刚得的那根合在一起。

而门槛上,躺着一个满身鲜血的肥硕男人,手脚俱以一个奇怪的姿态扭曲着。

两刻钟前他还在嘲笑温衍找死,两刻钟后,他便被拧断手脚丢在血泊中,喊不出,动不得。

满府的高手啊,全被这小子杀光了!

周铭远眼里交织着恐惧和愤恨,就这样看着黑衣少年提着那一把带血的铁皮坠子,步伐优雅地走到他面前,然后俯身。

“你派去杀我的十三个人,都在这了。”

眉梢的血渍给温衍苍白的脸添了几分艳色,他修长的手指一松,任凭十三块铁皮坠子叮叮当当落在周铭远面前,笑得人畜无害:“你数数?”

周铭远肥硕的身形剧烈颤抖起来,嘴里嗬嗬吐着血沫。

“你……是装的?为什么……”

温衍漫不经心擦着手上的血,接上话茬:“为什么我身手这么好,先前还会被你折腾得那么惨?”

似乎想起了一件愉悦的事,他笑了起来:“不隐藏实力,以身为饵,怎么能将你们这些大鱼一网打尽呢?钓鱼嘛,,没点耐心怎么成。”

周铭远瞪大眼,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原来看似羸弱的猎物,才是最毒辣的猎手。

“不、不是我……”周铭远费力吐出几个破碎的字眼,着急解释。

“我当然知道幕后主谋不是你。你这样蠢笨如猪又好斗的人,只配给别人当枪使。”

温衍走到那把沾了血古琴面前,修长的手指拂过琴弦,随手拨了几个音调:“不过那又何干?我今晚只是,想杀你了而已。”

周铭远开始后悔了,哆嗦艰难道:“你既然知道,便、便饶了我,我可以……当你没来过……”

“好啊,堂兄回答我个问题。”

温衍有一搭没一搭拨着琴弦,笑问,“那女人是谁?”

周铭远却是一愣,血沫含糊道:“哪个……女人?”

一声颤音,拨弦的手停了下来。

“黑市,她拿着只有我才知晓的药方。巢穴,她出现得太过及时。”

他眼一挑,“可别说,那只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