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辈子的自己应该认不出他来,便硬生生把到嘴边的名字咽了下去,问道:“你伤好了?在这作甚?”
说罢,又看向青莲:“有人排挤他,逼他干活的?”
青莲摇摇头,也是一脸茫然。
“是我自己要做的。”
温衍一袭暗青武袍长身挺立,仿佛手中执的并非扫帚,而是能定人生死的长剑。
他垂下眼,却无半分卑怯,低声道:“雪天路滑,恐小姐跌跤。”
这条路,的确是常念回厢房的必经之路。
因铺了青石,雪天一冻,格外湿滑。
常念盯着结了薄薄冰层的青石小路,半晌无言。
温衍却是误会了她的意思,将扫帚搁在墙边,而后缓步而来。
阴影从他身上一层一层褪去,廊下八角纱灯的暖光镀亮了他年少俊美的脸庞。
在常念不解的目光中,他以一个臣服的姿势撩袍半跪,而后十指交叉,掌心朝上,将自己的手垫在了冻结的青石上。
“你这是作甚?”常念问。
温衍抬起头,眼中映着她绯裙明丽的模样,平静地说:“石路湿滑,请小姐踩着我的掌心前行。”
他说得这样平静,黑漆漆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屈辱羞耻,仿佛生来就该如此。
常念不知哪儿来的一股气,拧眉道:“我好像说过,不许你将折辱使唤人的那套,带到我的的府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