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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的余温尚存,鹿皮靴子已悄然成型,针脚细密,宛若夜色下静谧的承诺。常念心中略一思量,轻挥玉手,屏退了左右侍婢,独自执起一盏柔和的灯笼,怀揣着那双满载心意的靴子,步入了后院那幽静的罩房之中。

温衍的居所,较之往昔更显宽敞,门扉微启,仿佛是特意为她预留的缝隙,一缕暖黄色的灯光悄然溢出,与夜色交织成一幅温馨的画面。他,似乎还在灯下,未曾入眠。

为了不惊动周遭沉睡的守卫,常念选择了更为谨慎的方式,她缓缓放下欲要轻叩门扉的手,转而轻轻推开了那扇半掩的门扉。

一步刚跨过门槛,常念便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手中的灯笼映照出她惊愕而又略带羞涩的神情。

屋内,烛光摇曳,映照着温衍的身影,他正低头专注于案几之上。

常念怔怔地望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烛影摇曳,案几之侧,温衍轻解左半边衣襟,宛如夜色中缓缓展开的画卷,裸露出线条流畅、肌理分明的胸膛与臂膀。

月光与烛火交织,为他冷峻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温润的玉泽,不似平日的清冷孤高,此刻竟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柔和与暖意。

然而,这份景致之中,却掺杂着几分不和谐——小臂上,一道刀伤赫然在目,狰狞而深邃,如同夜色中的裂痕,破坏了这份宁静的美好。温衍手法娴熟地为自己换药。

他微微侧首,以齿轻咬绷带的末端,手法娴熟地打了个结,衣衫半敞间,流露出一抹不经意的风雅,随即,那双深邃如夜空的黑眸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柔和光芒,仿佛所有的光芒都因她的出现而汇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