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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贞元十一年(795年)九月,横海军节度使程怀直不体恤士卒,时常到外面打猎数日不归。他堂兄程怀信是兵马使,趁着众人怨愤,紧闭城门赶走了程怀直。十月份,朝廷任命程怀直为横海军节度使。
横海军原为范阳节度使辖区,因沧州刺史程日华抗击叛军有功,获封沧景节度使,后改称横海军。治所位沧州(今河北沧县东南),辖境屡有变动,长期领有沧、景、德、棣四州,程怀直是程日华之子。
4.贞元十二年(796年)四月,年仅三十三岁的魏博节度使田绪猝死。田绪当年靠杀害堂兄田悦得以上位,酗酒无度没什么本事,只是田家氏力在魏博过于稳固,他才得以安稳执政。
军中拥立他只有十五岁的儿子田季安继任,田绪当年沾了老爸田承嗣的光,娶了代宗的女儿嘉诚公主为妻。嘉诚公主因无子嗣,把庶出的田季安收作养子。按辈份论,德宗还是田季安的舅舅。有了这样一层关系,德宗当然高兴,一直桀骜不驯的魏博也自此倒向唐室。
5.同年,五月初六,邠宁节度使张献甫暴亡。监军杨明义奏请都虞侯杨朝晟暂代留后,二十六日,朝廷诏令已到,任命杨朝晟为节度使。
杨朝晟之所以能顺利接班且无人反对,源于邠宁军出自朔方系,而杨朝晟则是朔方系中为数不多的百战宿将,这些年一直活跃在抗击吐蕃的前沿,资历深、战功大、威望高,上位顺理成章。
邠州(今陕西彬州)、宁州(今甘肃宁县)历来是吐蕃进犯大唐的主要方向。德宗因其辖境内方渠、合道、木波三地——均位于今甘肃庆阳一带——是吐蕃犯唐的必经之路,准备修筑三座堡垒固守。
他问杨朝晟筑城需用多少兵力,杨朝晟答:“有我们邠宁兵足矣,无须劳烦其他军队。”
德宗诧异道:“以前修筑盐州城,朝廷调集了七万军队。现在这三座城与吐蕃相接,照理说人数应当翻倍,为什么你不需要?”
杨朝晟答:“修筑盐州用了七万,此事吐蕃也知道。我现在只用本镇兵,不到十天便可抵达,出其不意抓紧修城。吐蕃定会认为我们修城的军队不少于七万,短时间内他们无法聚集这么多的兵力,必然不敢轻易招惹。不出三十天,我们城已修好,留下戍守兵力,吐蕃即便来了也无可奈何。况且城池周边无草,吐蕃战马不能久留,等他们撤走我们再运送粮食过来充实边防,这才是万全之才!”
“如果从各地征调军队,至少一个多月才能聚齐,这么大的动静、如此长的时间,吐蕃不可能不知道。届时他们出动大军与我们争锋,我们应对都来不及,哪还有功夫修城!”德宗采纳了他的意见。
贞元十三年(797年)二月,杨朝晟兵分三路,各修一城。三月份,如期竣工。四月初五,杨朝晟回军马岭(今甘肃庆阳县马岭镇),吐蕃出兵追击,与杨朝晟对峙数天撤军离去。杨朝晟在马岭又筑一城这才返归邠州,拓地三百里,整个过程与他之前所料基本一致。
贞元十七年(801年)五月,杨朝晟在宁州防秋时病故。临死前推荐了宁州刺史刘南金,监军刘英倩报告了朝廷。
五月二十八日,德宗派宦官前来查探情况,将士们大多赞成刘南金。本来照规矩下令就可以了,谁知德宗却另有人选。
此人名唤李朝宷,原为朔方军兵马使,奉主帅浑瑊之命带兵戍防定平(古县名,宁州辖县)。浑瑊故去,他奏请朝廷将其所部隶属神策军。
神策军是禁卫军,由朝廷直接掌握,指挥使均为宦官,待遇较藩镇军队优厚的多,且有那些权阉说话,很容易受到提拔重用。
加入神策军,李朝宷便成了宦官的人。邠宁主帅空缺,宦官们当然想安排自己的人进去,于是说动了德宗。
六月初三,德宗派薛盈珍携诏前往宁州,当众宣读:“李朝宷所率军队原本就是朔方军,现在将两军并为一军,用以壮大实力震慑戎狄,以李朝宷为节度使,刘南金为副节度使。”
诏令已下,众将只得从命。
六月初五,都虞侯史经对众人说:“李公命令把武器全部上交,并送来两千套甲胄。”
将士们纷纷议论:“李公这是准备拉拢两千人做他的心腹,我们这些人的妻子还能保全吗!”
夜晚,他们造访刘南金,准备拥立他为主帅。刘南金道:“节度使固然是我的愿望,然而没有天子命令我不会去做,咱们军中难道没有其他将领吗!”
众人说:“现在武器都被没收了,只有军事府还存放有少量甲兵,我们想弄出来拒绝李朝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