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锋摇摇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是一门现成的功法。我闭关之时,神游天外,意外看到了一篇奇功,其名为‘易筋锻骨篇’,与此前兴庆府中,我们同修的‘疗伤篇’同出一源。”
听他提起兴庆府疗伤,林朝英不禁又想起了那时的情形,脸颊浮出一抹浅浅红晕,视线又不自然地偏转开去,不敢与他对视,抿了抿唇,轻声说道:
“神游天外…你怎不说你是神仙呢?”
“也许有一天,我和你,都会变成神仙。”
欧阳锋语气更显认真,旋又话锋一转:“这易筋锻骨篇,我想与你一起参详。”
林朝英没有拒绝。
两人同修凌波微步,共参逍遥派武功,协力创出华山新功,早已不分彼此。
这道侣似的情谊,林朝英很是喜欢。
不过,若是能更进一步,那便更令她欢喜了。
正稍许出神,欧阳锋又唤了她一声,跟着便说起了“易筋锻骨篇”的练法。
林朝英收回神思,认真聆听,偶尔出言询问一句,欧阳锋也耐心讲解,还拉开架势,打起了套路——易筋锻骨篇既有打坐搬运真气的静功,也有类似“五禽戏”的动功套路,可全方位激发潜能,增强内力修为、筋骨体魄。
即使以林朝英今时的武道积累,也觉这“易筋锻骨篇”属实妙不可言,很快便深深沉浸进去。
待至回过神来时,她和欧阳锋已然走在返回宗门驻地的路上。
且她的一只手掌,赫然已被欧阳锋牵在了手中。
意识到欧阳锋那宽大温暖的手掌,正包裹着自己的手,林朝英指尖轻轻一颤,本能便欲将手抽离。
但欧阳锋并未放手,反而五指加力,将她的手儿握得愈发紧了。
林朝英呼吸微微一窒,心跳蓦地加快,脸颊也好似燃烧起来,阵阵发热。
她悄悄瞥了欧阳锋一眼,就见他目不斜视,神情专注,眼里似乎只有脚下那崎岖险峻的山路。
林朝英另一只手紧紧捏住了身侧衣角,细微而轻缓地深吸了一口气。
待至心跳渐渐恢复,她用力抿了抿唇,修长纤细的五指也是微微加力,反向握紧了欧阳锋的手。
两人就这么默默地走着,直至望见华山派宗门驻地中,那些高低错落的竹楼木屋,方才同时松开了手掌。
“我…”
林朝英看了欧阳锋一眼,想说些什么,最终只匆匆说了一句:
“时辰不早,早些休息。”
说完,逃也似地奔回自己住处。
欧阳锋背着双手,目送她离去后,忽地侧目望向旁边一棵特意保留下来,枝繁叶茂的大槐树。
青衫少年就坐在大槐树一根粗壮横枝上,手里拎着个酒葫芦,一口一口地抿着酒,脸上还一副看到好戏的表情。
适才林朝英心思纷乱如麻,加上黄药师本身武功又高,林朝英竟是未曾发现他的存在。
欧阳锋倒是发现了,只是顾及林朝英面薄,没有在她还在场时揭破。
此刻,他看着树上的黄药师,问道:“你在这做甚?”
“听风赏月,品酒吟诗。文人雅兴,欧阳兄你不懂的。”
黄药师一本正经地说着,手掌一撑横枝,衣袂翻飞间,自横树上一飘而下,将酒葫芦递向欧阳锋:“来一口?”
欧阳锋摇摇头:“我戒酒了。”
“戒酒?”黄药师奇道:“为何戒酒?”
“不为何。”欧阳锋道:“就是戒了。”
练武之人,需懂节制,酒和色,总归要戒掉一门。
所以欧阳锋决定戒酒。
“真可惜。”黄药师惋惜摇头,“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寻来的猴儿酒。”
说着,他举起酒葫芦,抿了一口,忽地扬眉一笑:
“欧阳兄,什么时候吃你和林姑娘的喜酒?”
虽欧阳锋和林朝英临近宗门驻地时松开了手,但黄药师老远就瞧见了他们手牵着手,并肩而行的情形。
欧阳锋摇摇头,“我尚不知她的想法。”
黄药师呵呵一知,“林姑娘虽然比你我年长,但她面皮太薄,你若等她主动,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所以此事上,欧阳兄你须得拿出‘西极龙王’的霸气,自己选一个良辰吉日,通知她作好出嫁准备就是了。”
欧阳锋听他说的头头是道,不禁莞尔:
“你很懂男女之事?”
咳!
黄药师干咳两声,尴尬一笑:
“旁观者清嘛。再说以前在丽江时,乡亲们办喜事,都是求我写喜联来着。”
欧阳锋好笑地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却认真思考起黄药师的建议来。
翌日。
欧阳锋登顶华山朝阳峰,伐木采石,于峰顶那块天然平台上建造祭坛。
耗费数日,遵仪式标准建好祭坛,他又下山去了趟城里,采买上品白玉,雕琢成两寸长、寸二宽的符牌。
做好前期准备,欧阳锋在规定时辰,将九块雕好的符牌一字排开,供上祭坛,开始祈祀天地——每次祈祀,可同时炼制九枚符牌,至于最后能成功多少,就要看运气了。
据照通天宝鉴映照出来的仪式说明,即使运气好,成功率也高不到哪里去,运气差的话,全部失败也不足为奇。
正因此,才要一次炼制九枚,用数量来提高成功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