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婥眼神凌厉,“那又如何?我的剑仍可杀人!”
欧阳锋点点头,对单婉晶道:
“她是高句丽‘奕剑大师’傅采林首徒,乃是难得一遇的剑道高手,曾三次刺杀杨广,虽未成功,却也全身而退,还闯出了个‘罗刹女’的名号。婉晶你可以与她印证一番剑术。下手轻些,莫打死了她。”
“三大宗师之一,‘奕剑大师’傅采林首徒,罗刹女傅君婥?确是难得一遇的好对手!”
单婉晶精神一振,瞳中晶芒灼灼,剑意暴涨,便是帷帽纱帘遮面,那凛冽剑意亦令傅君婥心中一凛,“先生放心,她既有伤,婉晶自会温柔一些。”
“竟是傅采林弟子?”
宋师道则一阵失神,他对白衣女子一见倾心,有追求迎娶对方之意,可没想到,她居然是异族人。
宋师道生性豁达宽厚,又是在岭南长大,从小便与岭南俚僚两族打交道,手下也多有俚人僚人,对异族倒没有歧视偏见,可想娶一个异族女子作正妻,显然过不了他父亲那一关。
正失神难过时,耳畔忽闻剑器铮鸣,剑风呼啸,又有凛凛剑气割面生痛。
宋师道回过神来,却见那绛紫劲装的女子,已然与傅君婥交上了手。
白衣傅君婥身形好似鬼魅轻烟,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飞快挪移,手中长剑挥洒出灼目剑芒,水银泻地般狂攻不止。
紫衫女子则身形飘逸,姿态优雅,挪移之速也快若风驰电掣,剑光时而如暴雨流星,时而似惊雷掣电,时而又有如白虹贯日,给人一种既美丽炫目,又极度危险的惊心动魄之感。
宋师道出身名门,虽然没有练刀,但武功也是颇高,眼力也极精准,一眼便看出,傅君婥貌似与紫衫女子势均力敌,可气势却正被紫衫女子渐渐压制,正逐渐陷入被动。
而以那紫衫女子剑术之凌厉凶险,一旦分出胜负,傅君婥很可能身受重伤甚至当场身亡。
宋师道一时大急,正要请欧阳锋叫停此战,侧目一瞧,却见他不知何时已到了寇徐那两个小子身边,正拿着一本仿佛金丝织就的帛书翻看。
而寇徐则定定地站在原地,眼珠乱转,满脸惶急,却做不出任何动作,显是被制住了穴窍。
“欧阳公子!”
见欧阳锋未对两个小子下杀手,宋师道便也暂不关照那两个小扒手,快步过去对着欧阳锋深深一揖,“傅姑娘有伤在身,这场比斗并不公平,恳请欧阳公子叫停此战,宋某感激不尽。”
欧阳锋翻看的正是“长生诀”。
他一边翻看,一边抬眼瞥了宋师道一眼,心说宋缺堂堂杀伐凌厉的天下第一刀,养出的却尽是些和平主义者——儿子宋师道是仁厚君子,女儿宋玉华、宋玉致也都没啥政治头脑,逼得后继无人的宋缺,不得不将筹码压到寇仲身上。
可谁曾想,寇仲更是个大坑货,半壁江山、忠诚手下、义父老子、岳父老子,说抛下就抛下了。
只能说宋缺武功虽高,兵法虽强,可看人的眼光着实堪忧,既看错了结义兄弟解晖,也看错了女婿寇仲。
心里感慨时,他已将长生诀翻看完毕,并以“通天宝鉴”将长生诀七副行气图,以及所有七千多个甲骨文,包括三千多个甲骨文的翻译、注释等,通通拓印进了镜面之中。
之后他把帛书一合,又将之塞回寇仲胸襟里,挥袖一拂,解开寇徐穴道后,对宋师道说道:
“宋公子既不放心,为何不上前助拳?”
宋师道苦笑,“欧阳兄莫说笑了。我若出手,你又岂会袖手旁观?”
欧阳锋淡淡道:“傅君婥是当世唯一剑道大宗师亲传弟子,这样的剑道对手可不好找。是且让她们再切磋一阵。若有危险,我自会叫停。”
宋师道无可奈何,也只能强捺焦急,继续观战。
此时单婉晶与傅君婥已斗过数百招,皆已全力发挥,彼此追逐游斗之际,道旁草木小树尽被剑气摧折,零落一地,就连地面都密布着横七竖八的剑痕,皆是被散溢出来的剑气所伤。
眼见二人剑招愈发凶险,再斗下去,恐再难控制,非得分个胜负乃至见了生死才能停下,欧阳锋遂踏前一步,沉声说道:
“到此为止吧。”
此声入耳,单婉晶当即施展“北斗注死”,剑光分化,一瞬七杀,逼得傅君婥回防之时,飞身撤出战团,回到欧阳锋身边。
从她还能主动停手撤离看来,这场比斗,她已占尽上风。
“先生,我若施展‘天外飞仙’,定能胜她。”
单婉晶脸颊泛红,明眸闪亮,一副意犹未尽模样。
傅君婥则呼吸急促,脸色惨白,额头亦密布细汗,握剑之手都在微微颤抖,显然伤势加深许多。
“她有伤在身,状态不佳,胜之不武。”欧阳锋淡淡道:“你若能以‘天外飞仙’,将她胜而不杀,剑法才算真正全面胜过了她。”
单婉晶目前正处在“锋芒毕露”阶段,还无法做到收敛剑意、藏锋于鞘,最凌厉的杀招自然也是能发不能收,一旦施展“天外飞仙”,便是生死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