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慵师太的话语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楚一凡记忆的闸门，那些鲜活的面孔一一在眼前浮现：楚门中血脉相连的家人、亲族，那些为护他而倒下的朋友与前辈。

神界里，自己一手带上来的猿百果、黑龙、龙辰伯、九纹青龙……还有从修炼之初便相伴的兄弟，以及尚未长大的儿子……

“四哥……”

“老四……”

身后传来熟悉的呼喊，是大哥曾天远、三哥周志强、老五袁东良，三人并肩而来。阴尧与太上也紧随其后，目光中满是关切。

太上上前一步，声音沉稳有力：“楚小友，容贫道说一句。天塌不下来，能塌下来的，它就不叫天。九绝老鬼作恶多端，你难道不信世间有因果循环？”

“打得过便打，打不过便暂避锋芒，修炼有成再回头与他清算，如此方能道心通明。他砍你一刀，你若就此忍了，道心蒙尘，又如何能窥得大道真谛？”

楚一凡缓缓转头，看向众人，眼中满是疲惫与茫然：“区区一万年，我能做什么？修炼早已到了桎梏，连一丝突破的把握都没有。凝聚道法之身？你们觉得，一万年时间可能吗？”

阴尧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怀念：“还记得你筑基期时，就敢对着我叫板吗？我还是更喜欢那时候的你，浑身是胆，不畏天不畏地。”

他转头对其他人道：“你们都先回去吧，我来陪他坐坐。”

众人离去后，阴尧一句话未说，只是在楚一凡身边坐下，从储物袋中取出三壶玄阴烈酒。

那酒性烈如火，寻常修士沾一口便要醉倒三日。兄弟二人相对无言，你一口我一口地喝着，目送夕阳沉入远山，又迎来皓月挂上苍穹。

夜深人静，偶有鸦鸣划破夜空，却丝毫未影响二人。最终，两壶烈酒见了底，他们相携醉卧山崖，任由清风吹拂，洗去一身酒气，也洗去几分愁绪。

当第一缕晨曦刺破云层，洒在崖顶时，阴尧睁开眼，看向身旁双目圆睁望着天际的楚一凡，微笑道：“你看，这不，光明又回来了。”

楚一凡侧过头，嘴角泛起一丝苦涩：“可属于我的光明，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阴尧斜睨了他一眼，忽然问道：“你父母还有弟妹，都在周天位面吧？”

楚一凡长叹一声，声音低沉：“没了，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一切，都结束了。”

“哦？是吗？”阴尧话锋一转，“那你就不想知道，姬鬼花还有你师父与太上，是如何回来的吗？”

楚一凡闻言一愣，道：“难道不是大哥你出手传送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