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赵云宝成天窝在家里不敢出门,生怕碰上钱家人,再遭一顿毒打。
赵云程从赵云竹的口中知道一些原委,到底是断了亲,他心中已经对赵家的事无感,只要不牵扯到他和徐言其,他都懒得去理会。
一大清早,天色就阴沉得厉害,昨日主家定好了做工的人数,赵云程不能失了信,带着斗笠和蓑衣去了镇上。这天儿也不好燃油集烟,徐言其干脆歇了一日,带着旺财出门在周围转转,瞧瞧有什么可以入口的野菜,吃不完趁着天热晒干,储着冬日里吃。
家中的口粮快要见底了,明日若是天晴,得给赵云程拿几吊钱再买一些米面,就剩三两整银了,冬日里还要制两套棉衣,日子实在是拮据。
徐言其正蹲着身,手中拿着小铲挖着野菜,跑在前面的旺财突然折返回来,对着他一阵狂吠,甚至还咬着他的裤腿,似乎要带他去什么地方。
旺财和元宝都是有灵性的狗,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做出如此过分的举动,除非前面真的有事发生,徐言其试探的往前迈步,旺财看他跟了上来,跑在他的身前带路。
临近河边处有几棵老槐树,旺财正是往那边去了,这时节枝繁叶茂,遮遮掩掩之下,徐言其只能隐约看到远处的一棵槐树上似乎吊着一人,双腿还在不停的扑腾,难道是村里有人在此寻了短见?
徐言其一惊,连忙丢掉手上的竹筐跑了过去,他登上一旁的石块儿,举起那人的双腿让其有了喘息的余地,只是他毕竟是个小哥儿,力气没有汉子大,没坚持一会儿,就侧身摔倒在地上,那人因着推力一块儿摔了下去,不管怎样,人算是救了下来。
“你这小哥儿,有啥想不开的要寻短见呐?”徐言其爬起来,吃痛的揉了揉手肘,他对村里的人还不太熟悉,一时认不出眼前的是哪家的小哥儿。
季哥儿躺在地上不出声,泪水却顺着眼角滑下,“一个毁了名声的小哥儿,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徐言其手上的动作一顿,记起前些天赵云程和他说过赵家与钱家的事儿,于是猜测的问道:“你是季哥儿?”
季哥儿苦笑了一声,果然他的名字已经传遍了村子。
“好死不如赖活着,你倒是一走了之,有想过你爹娘吗?”徐言其拉着季哥儿坐了起来,“许是你觉得事情没发生在我身上,我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但生活得向前看,再说丧夫的夫郎都有人要,何况咱还是身子清白的小哥儿呢,找不到家境好的没关系,那咱就下嫁,是个真心实意过日子的就行,两个人一起努力,日子总会有奔头的。”
“你可能看我面生,我是赵云程的夫郎,是从京城那边流放过来的,和婆母断亲后我们也不是什么都没有,还不照样过日子,虽然现在的日子苦一些,可我不相信我们会一直苦下去。”
同季哥儿说话的时候,徐言其一直都是眉眼带笑,季哥儿瞧着他入神,总觉得他身上有种言不出的光芒,让他心里很暖。
“走吧,我先带着你回我家,可不放心再让你一个人待着了。”徐言其起身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尘土,回头拉了季哥儿一把。
旺财在他身边转悠着,用鼻头顶了顶他的手背,似乎在讨要什么奖励。
徐言其笑着拍了拍它的脑袋:“今儿是立了大功,不过咱家现在可没有什么好东西喂你,先欠着吧。”
旺财呜咽了一声,虽然有些不满,但依旧乖乖的跟在徐言其的身后往家里走,一点儿也不闹脾气。
还没开院门,院子里的元宝就闻到了生人的气味,在里面狂叫个不停,徐言其呵了一声,元宝这才消停了下来。
季哥儿初进院子,不由好奇的打量起来,鸡鸭见有人回来,全都围在了篱笆前,咕咕的叫着,倒是猪圈里的两只猪吃饱了躺在地上睡着,眼皮都不带睁一下的。
“我去给你打盆水洗洗,你坐屋里先缓缓,等会儿我送你回家。”
回来的路上,徐言其把丢下的竹筐寻了回来,里面有不少野菜,可都是他费功夫挖来的。
季哥儿的脖子上显现出一道明显的勒痕,徐言其将布巾投了水拧干,小心的替他擦拭着,生怕力道重了会弄疼了他。
“其哥儿,以后你能多来陪陪我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