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过了晡时,田文方才带着赵云竹去了后山脚下。
刚进家门,徐言其便看出了赵云竹的脸色不对,因着有田文在,他不好细问什么,直到赵云程寻了个由头,领着田文出了屋,徐言其眼见来了机会,连忙问了赵云竹一句。
“没什么,今儿榆哥儿同程强回来,告知了婆母他遇喜的事儿。”赵云竹强撑着笑意,可最后还是没在徐言其面前维持住体面,“嫂么,你说榆哥儿出嫁不到半年就传来了好消息,我吃了那么多汤药,咋还不行呢?”
“你还是太心急,你和田文成亲还不到一年,后头的日子长着,越是着急越是没消息。”徐言其抚了抚他的脊背,耐心劝说着,“你这般拉着脸,让张婶儿该如何自处?一边是自己亲生的哥儿遇喜,一边还要顾及着你的心思,她也难啊。”
“嫂么,这道理我哪里不知?”赵云竹苦笑一声,吁声道,“在家中时,我对婆母和榆哥儿都是笑脸相迎的,就怕他们多了心思,这不是到你这儿来,我才不想再佯装下去了。”
瞧着赵云竹愁苦的模样,徐言其竟不知该怎么宽慰,倒是赵云竹勉强自己振作起来,寻了别的话和他攀谈起来。
事后赵云程还曾问起他这事儿,徐言其没瞒着他,将其中缘由一并说与他听。
虽然赵云程对此没多说什么,可徐言其知道他心里藏着这事儿,赵云竹是他最亲近的一个兄弟,他怎么能不惦记着。
成日里鱼肉吃着,徐言其反倒对这些提不起食欲,赵云程见他这些天饭量日渐小了起来,特意绕远去竹林里给他挖了几根冬笋。
徐言其欢喜,当日晌午就做了一道油焖冬笋,连带着多吃了半碗糙米饭。
年初五的时候,赵云程带着徐言其去村里走动,自从他们搬到后山脚下,钱老么一直对他们颇有照顾,两人特地去了钱家拜年,后头儿又走了田家、许家,回程时还往王大壮和王大刚家里略坐了坐。
每年正月初八和十五,镇上都办有集会,田文有意想带着赵云竹出去散散心,寻徐言其和赵云程搭着伴儿,赶着驴车出了村。
镇口有暂存驴车的地方,田文交了几个铜板,收好木牌领着赵云竹往街道上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