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居然也冲下来了!
郑乾狼狈的吐出口中的沙石,却惊得瞪大了眼睛。钟萧不是鲁莽之人,身为主帅的他不去稳住水寨,稳定军心,却来追着硬要取自己的性命?!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白胡教父吗?
钟萧一击走空,却并不多做停顿。只见他双手举重剑,复又向郑乾猛地斩来。
轰!轰!轰...
一连十数下的重斩,天崩地裂,日月无光。江畔上,砾石翻飞,沟壑遍地。古铜色的重剑闪烁着流光,于烟尘间恍若千钧的雷霆。
只觉胸中一闷,喉咙发咸,一口鲜血从郑乾的口中狂喷而出,胸口顿时一片刺眼的殷红。
刚才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郑乾不知自己硬接了几次重斩。就算有红石的妙手回春,前些日对火翼羽人的重伤也仍未痊愈。眼下情形,新伤旧痛,怕是自己再也撑不下去了。
他眯眼望去,弥漫的烟尘之中,白胡老人睁着呆滞的双眼,将古铜色的重剑又一次高高举过头顶...
糟糕!躲不了了。郑乾长出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
一个呼吸,两个呼吸,三个呼吸...
数个呼吸的时间过去了,那雷霆般的重斩却始终没有劈下。郑乾疑惑的睁开了眼睛。
钟萧仍旧将重剑举在半空,却是纹丝不动。
时光似是凝结了一般。
那是一抹白霜,本不该出现在这天气里的白霜。白霜顺着钟萧的脚下蔓延上来,沾上他裤脚,衣襟,顺着他的衣袖覆上双手,缠上古铜色的重剑。那白霜越来越白,越来越浓,于是便化作冰晶,连同重剑一起,覆裹在其中。
郑乾的耳边,忽然响起一个人的声音。
“哦我慈爱的义父,您真是受累了。这沉重的兵器早已透支了您的体力,以本公子看来还是多多休息才是。”
郑乾忽然笑了。
两年的等待,白骨的盟誓,遥不可及的重逢。那不单是誓言,不单是希望,不单是友谊,不单是忠诚。
不远处的江边,停靠着一只小船。小船上正走下来两名少年。
其中一名少年一袭白衣,公子的打扮,手中拿着一只小巧的折扇。
而另一名少年黑衣白发,手中倒提一杆黑色的长枪。
黑衣少年径直来到钟萧的面前。此刻,燕州的大长老正大瞪着一双浑浊的眼,直勾勾的盯着郑乾。他的全身已被一层冰霜覆盖,丝毫无法动弹。
黑衣少年叹了口气,侧身,撤步,抬枪。
那杆黑枪之上居然浮现出一抹淡蓝色的幽光。
枪出如龙。
重剑斜飞了出去,在空中甩了几个圈,重重的砸在一片残垣之中。
“吾辈,破了你的剑。”黑衣少年淡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