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大郎从小都是当猪狗一样养大的,一直磋磨到快三十岁才娶亲,这会子见他年纪大了要过自己的小日子,张婆子那心偏到胳肢窝里了,想要将王大郎扫地出门,连个针头线脑的都不给,也是狠心的很呦。”
人群里又有人反驳道:
“那王大郎就该养老娘,再说他命不好就得了三个丫头片子,怎么能分家产,那不就便宜了外人喽,谁也没那么傻嘛。”
县衙门口议论纷纷,堂上一身犀牛补服蓝青色官服的张华韵,面无表情的听完了张婆子的话,她一拍惊堂木沉声道:
“肃静,本县问话不得喧哗。”
衙役们很配合点起杀威棒,一下子门里门外都安静了起来,就连泼辣的张婆子也不敢再嚎了,满是畏惧的看着堂上之人,只是眼底依旧不服气带着淡淡的轻蔑,她活了一辈子都没有见过女人当官,这才是世风日下啊。
张华韵看向进了大堂后就一直跪着默默哭泣的王大郎媳妇,以及脑袋都要埋进肚子里的王大山,眉头微拧沉声发问:
“你们可有什么要说的?分家产不论男女都有份,我大清律法不是儿戏,自有替你们做主的时候。”
王大山快速抬头看了眼自己老娘,又赶紧低下头不吭声,不说赞同也不说反对。
王大郎媳妇梅娘见丈夫这个反应,悲苦呜咽几声后眼里闪过决然,一甩手里的帕子露出那张被打的青紫的脸,还挺了挺自己鼓囊囊的腰身,泪滴滑落字字泣血:
“县令您也看到了我被家里那几个婆娘欺负成什么样子,我肚子里还怀着娃娃,家里那三个闺女也被欺负的就剩一把骨头,大人呐,就来县衙前我们娘四个都两天没吃饭了,他们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听着身边恶婆婆那不屑冷哼声,梅娘索性豁出去不要脸了,凄厉哀鸣泪如雨下:
“大人,分家可以,但还我们家的一文钱也不能少,大夫可说了我肚子里这胎可是儿子,若是让我们没了活路,我们娘四个可真就一根绳子吊死算了。”
张婆子斜着眼冷哼一声,唾沫星子都要飞到梅娘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