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姣看出他的忧虑,抬起手腕道:
“为我诊脉吧。”
魏太医小心上前,诊完后谨慎答道:“娘娘和胎儿都很康健……”
“那便是能落胎了。”
魏太医腾地一声跪下,吓得不敢答话。
谢元姣垂眸,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模样,淡淡道:“答话便是。”
“……能,能。”
魏太医踌躇着,答道:“只要细心调养,对娘娘的身子应是无碍。”
“那就熬药去吧。”
谢元姣收回视线,脸上无甚神情,只是平静地启唇道:“不必惊慌。只要你管好自己的嘴,便不会殃及你。”
魏太医得了准话,终于动身,恭谨又小心地退到殿外。
而这时,他才见到一直站在院中的谈襄。
魏太医吓得连忙跪下。
谈襄立身站着,遥遥望向殿内的那一道身影。
目光深沉,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良久后,魏太医膝盖早已被地上积雪润湿,支撑不住唤道:“陛下,这药……”
“去吧。”
谈襄视线不移,哑声道。
魏太医终于站起了身。
忽地,谈襄垂眸看他。
“那药疼吗?”
魏太医一愣,半晌才答道:“应是疼的……”
“落胎都是疼的。”
“与生子相比呢?”
谈襄又道。
魏太医这次肯定道:“妇人生产更疼些。”
谈襄敛眉,沉声道:“多加些止疼的药。”
“是。”
魏太医终于得以抬脚离开。
熬药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
殿内外两人就这样站着,彼此心知肚明对方的存在,可谁也没有点破。
天上落起了雪,来福上前为谈襄撑着伞。
可今日雪的很不听话,斜着落在了谈襄的衣袖上。
谈襄脚步不移,只是静静地,平和地,看着殿内的那道模糊人影。
良久后,流烟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走进了关雎宫。
许是走得急,不少雪落进了碗中,消融不见。
谈襄亲眼看着那碗药进了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