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父神色铮然,根本不受干扰:“此事已过去数年,何必揪着不放?这些年雅儿常居佛堂,就是为此事悔过,若是诸位还是不肯放过我,那我便自立门户,从此与崔家划清界限!”
话音刚落,他便径直转身离去,丝毫不顾及身后人的面子。
长辈们看着他执拗的样子气得发抖,却又念着他和崔衍是两辈中最出色的子弟,舍不下心真让他们离开,只能将一肚子怨气咽下去。
崔清禾静静看着他们争论,许久未曾动弹。
外面风雪飘摇,承乾宫内却是一片静谧祥和。
谈襄坐在桌案前,屏息凝神抄着佛经。
谢元姣则坐在榻上,头一次捻起了绣花针,打算为孩子绣个虎头鞋。
可她实是使不来这细针,一会便扎了好几次手。
谢元姣小心地将针线穿过绣面,针头戳进了指尖,一个没忍住,痛呼出声。
桌案旁的谈襄皱起眉,放下手中笔墨,快步到她身旁。
“怎么了?”
谢元姣摸着指尖,摇摇头:“没什么。”
谈襄不信,拽起她手里的绣面:“不会绣,便别绣了。”
他仔细端详了上面的图样,犹疑着道:“我让尚衣局照着你这狸猫的图样接着绣。”
谢元姣瞪了他一眼,将东西一把抢过来,恼道:“谁说这是狸猫,这是虎头鞋上面的老虎!”
谈襄“啊”了声,又看了眼那图样,颇为勉强道:“那就让他们照着老虎的图样绣。”
谢元姣不搭理他,捏着绣花针又往里面戳。
只是她实在不擅长针线活,只能照葫芦画瓢地照着轮廓勾线。
谈襄在一旁看得心惊,忙不迭抬手制止她的动作,又一手拿走那绣花针。
凝神瞧了瞧,他笨拙地将绣花针扎了进去。
谢元姣惊诧:“你会针线?”
谈襄将注意力从图样上分出些许,答道:“以前缝补过衣裳,虽也不大擅长,但应当比你好上一些。”
他细细扫了几眼,便上了手,绣出来的样式至少能看出来是个老虎了。
谢元姣看了会,自觉比不过他的手艺,只得讪讪摸着鼻子,将这活计全然交给他了。
半晌后,谈襄神情越加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