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头看向项江,项江没吱声,没吱声就是默许。
“好啊,好啊,既然这是大家伙的意思,那行,如果出了事,我一个人承担。”
田文斌又拍了一下桌子。
这一次比上一次拍的更重,手掌甚至微微发烫。
等到这些人都离开办公室的时候,田文斌才跌坐到椅子上。
灯关掉了。
田文斌却没有回家。
他透过玻璃,看着夜色中的红星厂,像一只沉睡的巨兽。
他十八岁进厂,今年四十八岁,整整三十年。
他比任何人对红星厂都更有感情,他不忍心看着红星厂倒闭,更不忍心那些依靠工厂生活的普通工友们失去工作。
第二天,江明浩再次看到田文斌的时候,还没开口,江明浩就猜到,田文斌昨天怕是经历了不小的心理斗争。
国有工厂就是如此,不是某一个人能够说的算的,各个岗位之间相互掣肘,哪怕田文斌是厂长,大事也要开会决定。
“田厂长,有结果了吗?”
田文斌昨晚在收发室和老王凑合了一宿,早晨连热水都没用,直接用冷水泼了把脸,胡子也没刮,不到五点就坐在了办公室,短短四五个小时,抽了整整两包烟。
白海刚一进门,差点被呛出眼泪。
“前期费用再加点吧!”
因为抽烟抽的太猛,田文斌的嗓子干涩的厉害,声音像是被人掐住脖子发出来的。
“四万,我的上限。”
江明浩没有咬住百分之三十没放,但有没有吐口加更多。
他知道,田文斌不可能解决不了原材料的问题,做生意如果没难处的话还叫生意吗?
资金肯定要放在自己手里才更稳妥,能不押在货上就绝对不押。
“什么时候给钱?”
田文斌咬咬牙,现在他没时间想更多了,拿到钱,他才能尽快采购原材料。
江明浩能在他这里用预付款下订单,他田文斌凭什么不能用同样的方法去订购原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