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再逢

被拒绝的章文韶试图用超高片酬收买侯涅生,侯涅生直接将片酬翻了一倍反向收买。

侯涅生的反向收买失败,章文韶铁了心要他演钟延,被拒绝多少次都不气馁,除去他进组拍戏的时间,每天都是准时准点来敲门拜访。

他烦了侯涅生快三年,把侯涅生家的茶叶都喝干了两罐,可算换得一句“将剧本留下。”

侯涅生翻看完剧本,过了几日,主动邀请章文韶来家商讨饰演钟延一角的事。

他拿着剧本,正襟危坐,神色淡漠,垂眼审视人的样子活脱脱就是章文韶想象中的摄政王钟延,“你为何会觉得钟延是另类的好人?”

“我......”章文韶激动之余也禁不住恐惧低下头去,生怕侯涅生要将他拖出去活剥了似的,语气也多了几分忐忑,“史料记载里的钟延具有浓重的神秘色彩,行为同样极具争议性。”

“他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恶人,但无法否认,他的存在挽救了大临,更为大临延续了一个新的盛世。”

“历史由胜者书写,钟延具有争议性,那我可以选择、也有权利拍出他的争议性。”

侯涅生道:“不错的回答。”

“侯影帝说的是。”章文韶抬头,试探道:“那这个角色,侯涅生你意下如何?”

“可以。”侯涅生将剧本放到桌上,推向对面章文韶,“不过我想小改几个细节。”

“没问题啊。”章文韶点头,立刻从口袋里摸出一只笔来,“侯影帝你说,我现在就改。”

侯涅生要改的地方不多,章文韶待了一小时,心满意足地离开。

他走后,明渊照例询问原因,问到深夜,侯涅生回道:“让钟延保持争议性罢了。”

等侯涅生拍完章文韶的电影,又一个叫冯志宏的导演找来,找他演一个灵异向的现代警匪电影,还是演其中的阴郁凶手。

明渊觉得侯涅生不会同意,等着冯志宏失望而归,不成想侯涅生翻完剧本居然同意出演。

冯志宏走后,明渊开始询问原因,这次问了三天才问出来。

侯涅生道:“冯志宏可能见过嫉妒之影异能者,我有必要确认一下,而且拍摄地点在古方镇,那是我们曾经的家,我还希望借此机会故地重游。”

明渊听了这话也开始期待故地重游,可侯涅生突然回了趟天衡山,还将黑曜石重新编成一个精美的手链,“你该回归主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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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曜石轻颤着表示抗议,二十三年都没到,现在还不是他回去的时候。

“不一样,计划有变。”侯涅生没有理会明渊的抗议,可看着黑曜石一直颤动,冷漠的声音竟柔了几分,“求你了,好吗,就当是为了我。”

明渊很久没听到他的侯涅生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于是,他心软了,妥协了,选择回归主体。

几个月后的除夕夜,侯涅生身着金丝白底的衣袍,脸戴同样色系的面具,领着一个女人到天衡山山顶,无比郑重地将黑曜石交给对方。

黑曜石轻颤两下,似乎是在表示不舍。

侯涅生佯装看不见,温声道:“夫人,请务必将这手链亲手交给你的孩子,这会保佑他平安顺遂,一切困难也将迎刃而解。”

女人接过手链,小心翼翼收起来,万分感激地谢了好几句。

夜里,允棠忙完中殿的工作,走到侯涅生旁边问:“接下来怎么做?”

侯涅生不愿知晓国师转世的消息,但允棠对他情况却一清二楚,刚刚那个女人就是国师今生的血缘母亲。

允棠没问侯涅生同女人说了些什么,因为问了他也不会说,只是没想到他连接下来做什么这种事都装聋作哑。

“你这家伙!”允棠声音拔高不少,“你别逼我忙了一整天累的半死,大晚上还要浪费口水来骂你。”

侯涅生沉默片刻,“山顶藏书阁阁顶里有东西和他有关,我留了点东西在里面守着,估计用处不大,有异样时外面能察觉到,你随时记得通知我。”

允棠怼道:“既然没用,你留下来干嘛?!”

侯涅生转身离开,过了片刻淡漠的话语飘入允棠耳中,“陪他,护他。”

存有残缺灵魂和全部善念感情的黑曜石已物归原主,侯涅生再感受不到熟悉明渊的气息。

他以为靠现在的自己能接受和适应,没想到余下不长的日夜都成了煎熬。

他度日如年,终于等到去古方镇拍摄的日子。

他是个有职业精神的影帝,守时是基本素养,一大早就来到古方镇。

突然,他停在古方镇入口的不远处,怎么都无法再前进半步。

他从镇中感受到无比熟悉的气息,是明渊,主体和善念集合体的残魂都在。

那残魂定是心有极大的不甘,一个多月过去都没有与主体融合。

而现在,残魂同样感受到侯涅生的存在,他要侯涅生过来,不然就不与主体融合。

他在逼侯涅生进入古方镇,侯涅生其实可以不被威胁,干脆地转身离开。

这是一缕残魂,撑不了多久就会因吸引融入主体,存有所有善念情感的黑曜石也会慢慢流入主体体内,让善恶逐渐回归平衡。

再说冯志宏,大不了付一笔违约金过去,再给他弄点投资,他不会有任何意见。

可侯涅生没有走,心甘情愿地被那缕残魂几乎零筹码威胁着。

他苦等一千多年的人就在不远处,那人过了二十三岁,轮回的束缚不在,他们可以再相见。

他口口声声说无需再相见。

可他不甘心。

他怎能甘心,只要他转身,或许真就再也见不到了。

他在镇子入口从早上站到傍晚,心底的厚冰裂开一道不可修复的裂痕,被藏匿和压抑的澎湃情愫渗出寥寥。

只靠这近乎没有的寥寥,他缓缓闭上眼,妥协地呢喃:“你赢了,我来见你。”

他抬脚走进古方镇,穿过古老牌匾的霎那,残魂融入已有血肉之躯的主体。

在初春微冷的晚风中,在夕阳橙红的余晖下,古方镇中央的宅邸时隔几百年再次等到它的两位主人家。

只是此年,古方镇的一切早已物是人非,那宅邸的两位主人家亦是如此。

一人轮回归来已忘却。

一人故地重游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