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是不是想说我所说的府君跟你印象中的不一样?”
谷若戈没回答,勒无终自问自答起来:“我也觉得不一样,我因窥见过去的府君濒死重伤,现实的府君虽然及时来救我,可他已不复过去的美好。”
“这中间据我所知只发生过一件大事,天灾,二十三年前卷席全国的特大型自然灾害。”
“我不管天灾因何而生,是府君弄的也无所谓,我只知道他因那场天灾失了他的美好与神性。”
“若换做是我,我不可能去管,无论天灾是否因我而起,世人都生死与我无关。”
“因此,若有一天,世人当真无路可退,我不希望府君去救世,甚至还要阻止府君救世。”
“神明因为强大而选择救世,而非因为强大而必须救世,那是府君的选择,而非他的义务。”
“所以,哥哥,你看啊,府君这还不算心怀天下吗?”
“至于仁善开明......”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沙哑苍老的嗓音多了股经年累月的酸涩,听起来很是委屈:“哥哥,你不就是因此才敢将我留在天衡山的吗?”
“我是外面绝不允许存在的反社会分子,可只要我不随便乱杀无辜,即使杀了也无妨,只要我事出有因,敢做敢认,天衡山不保我,天衡府君会保我。”
“那里容的下善良真诚,也接受的了血腥残暴,世人言说绝不允许的离经叛道,在天衡山叫理应存在的殊途同归。”
太透彻了,谷若戈在心底感慨,这双看不清现实的模糊的眼,看清了大千纷扰下的真实。
勒无终眯了眯眼,问:“哥哥,你是想夸我厉害吗?”
“是的。”谷若戈摸了摸勒无终的脑袋,“真厉害,你肯定是这世上看的最透彻的人。”
勒无终开心地笑起来,可眯着眼用逆时看到谷若戈还是思虑很重,当即用发带遮住他的双眼,声音也更加委屈起来:“哥哥,你已经想府君好几个小时了,他说不定就是犯了什么事被小可爱撵出来,没地方可去才来哥哥这坐坐的呢?”
谷若戈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连个字音都没吐出来就听勒无终用清脆悦耳的少年音在他耳边撒娇:“哥哥,别想府君了,多想想我,我还没吃饱,你再喂我点别的好不好?”
“哥哥~”勒无终慢条斯理地解着谷若戈衣领的扣子,生怕刺激不够似的,在他耳边吹了一口热气,重复道:“哥哥,我问你话呢,哥哥,你说话呀。”
谷若戈依旧是没回话,只是两人的位置调转,附在他眼上的发带也移到勒无终的手腕上。
再说侯涅生,他趁着夜色,用瞬移回了趟兴海分局。
此时,兴海分局的休息室内,投影仪照在墙上播放狗血爱情剧,正前方的桌上摆着炸鸡、汉堡和可乐的三件套。
薛诚坐在沙发上,摇晃着小腿,手里还捏着块炸鸡,炸鸡表皮的辣酱太辣,辣的他一喘一喘的,吃一口就要停几秒,一块不大的炸鸡吃了好几分钟。
他“嘶哈”几声,拿起可乐猛喝小半瓶,觉得嘴巴缓差不多了又拿起一块炸鸡。
不等他将炸鸡放到嘴边,侯涅生冷淡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你打算何时把许烨舟交给苏祈的幕后主使。”
“啪嗒”一声,薛诚吓得手一抖将炸鸡掉在地上,又惊又恐地扭头看去。
只见侯涅生翘腿坐在原本空空荡荡的单人沙发上,一只手状似随意地托着下巴,嘴角还挂着一抹浅笑。
那浅笑在薛诚看来没有半点和善,反而是明晃晃的威胁和杀意,似乎下一秒就要让他人头落地。
“侯影帝,你,你在说什么?”
侯涅生嘴角的浅笑明显几分,不厌其烦地重复一遍:“我说,你打算何时把许烨舟交给苏祈的幕后主使?”
薛诚低下头沉默良久,很小声地回道:“我说我不会那么做,你信吗?”
他的声音太小,比蚊子飞过的嗡嗡声还小,似乎心虚到了极点。
“这里的生活很好,组长,许明渊,周泽锦......我喜欢这里的人,我不想破坏已经得到的安定,然后重新回到颠沛流离的日子,而且苏祈已经死了,我不觉得他背后的人能信守承诺,我......”
他顿在那里,不知如何再说下去,良久,像陷在地里的尘埃般,卑微地恳求道:“我真的没有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求你了,信我,就信我这一次......”
“我知道。”侯涅生道,“事实上,别说是带走许烨舟,只要将兴海分局的情况透漏出零星半点,你都必死无疑。”
“没有,我什么都没有说。”薛诚拉拢着肩膀,脑袋也低到下巴险些戳到胸前,“你,你会告诉组长他们吗?”
侯涅生反问:“你觉得我为何要趁夜单独过来?”
薛诚心里有了答案并为此感到庆幸,然后抿了抿唇,无比忐忑地问:“侯影帝,你怎么知道这事的?”
侯涅生解释道:“我会灵音,而且算得上精通,苏祈在古方镇的所作所为我全部都知道,甚至他为你、薛婷、任佑民编造的记忆我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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