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睿安的喊声略大,那声音哑的像枯枝从地上划过,带着尖锐的闷声,听得人压抑沉闷。
这日夜被强迫灌食的嗓子禁不得大喊,他疼得剧烈咳嗽起来,边咳还边瞪着侯涅生挑衅道:“你也就现在这年代有咳,资格坐着,咳,咳咳,再往前几十年,你他妈得咳,跪下来叫我天子,咳,咳,咳咳.....”
侯涅生没理会他的挑衅,顺着他的话往后推道:“你想复辟,可是没来得及真正实施就战争结束,进入反对封建制度的共和主义时代。”
“你暂时没办法动手,只能藏起来,暗中布局,在国家往前发展的同时想着如何让国家重新倒退几百年。”
“后来你发现单纯的复辟已经不现实,于是,你想到将现有的社会秩序完全推翻,让异能者登上历史舞台,以此来奠定异能者为尊的新的社会基调。”
“你作为开拓者,又是异能者,理应享有特权,如果不成功,你还可以通过拟态改变身份,一步步将混乱的新世界打造成奉你为尊的新世界。”
“没错,没错。”董睿安笑的狰狞,沾满血污的手费力拍出不响的掌声,“你真是懂我啊,天衡山许你什么好处,要不你叛变了跟我吧,我给你跟苏祈一样的地位,日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下。”
侯涅生玩笑着问:“跟苏祈一样忠心地被你利用至死,却连你零星半点的伤心都换不来吗?”
董睿安的笑容一滞,侯涅生朝他露出个略带遗憾的笑容:“不过我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的邀请还是留给喜欢送死的傻子吧。”
董睿安僵住的笑容被愤怒顶替:“你.......”
侯涅生先发制人:“寄到兴海分局、叫人去古方镇的信是你写的吧。”
怕董睿安不答,他夸赞道:“明渊给我看过信件样本,字写的不错。”
“算你有眼光。”董睿安话音一转,“确实是我写的,我要藏个人到贝岑烟旁边以备不时之需。”
他是个不经夸的人,侯涅生随口一句夸直接将古方镇的局洋洋洒洒地讲了一遍。
讲完,他问:“怎么样,是不是没想到?”
侯涅生避过这个话题,问出另一个自己不确定的点,“蒋欣雯,姚楠,她们也是你的手下,还是被篡改记忆的?”
“参半,都被苏祈篡改过记忆。”董睿安答道,“姚楠是我所有嫉妒之影异能者的来源,也可以说是培养人面蛇的母蛊。”
“本来我想把她也变成人面蛇送到古方镇,只是其他的嫉妒之影异能者不顶用,没抽几次就变成人面蛇了,只有她,被苏祈和崔玉姝改记忆、抽取了几十次都没变成人面蛇。”
“我找不到这么好用的嫉妒之影异能者,她是最棒的母蛊,没有之一,我舍不得送她去古方镇。”
“至于蒋欣雯,苏祈没怎么改记忆,网站的破事全是她自己自作主张。”
“虽说给了我将古方镇引出来的由头,可我不喜欢擅作主张的人。”
“因此,蒋欣雯留不得,不然我手头那么多快变成人面蛇不用,为什么非要选她过去。”
“那我呢?”侯涅生问,“为什么要让冯志宏来找我出演电影,跟我的名气有关吗,可你们海选时用的是冯志洪的名头,而不是我的。”
他用询问的语气,语气里的疑惑也很重,极大程度地满足了董睿安需要吹捧的虚荣心理,只听他笑道:“你想不通是应该的,因为我一开始就没打算在海选阶段利用你。”
侯涅生故作疑惑地“哦”一声,刺激的董睿安直接化身好心人给他认真讲解。
“我需要几个没黑料,塌方概率小、热度稳定的超人气演员为日后公开行动做铺垫,古方镇电影男主,男二的空位都是为此准备的。”
“你算是我的最优选之一,不过我想过你大概率拒绝,还备了其他几个类似的艺人作为候选,可我没料到你居然直接同意了。”
“更让我没料到的是,你是天衡山的人,苏祈不好对你下手,只能白白浪费了我一个名额。”
“原来如此。”侯涅生微微颔首,在董睿安自傲的丑陋笑容中问:“江川疗养院,鲁安泰和鲁铃兰的事也有你们的手笔吧?”
不待董睿安回答,他又问了个近乎白痴的问题:“你们是怎么发现鲁安泰的异能的,又是怎么一步步逼疯他的?”
果不其然,董睿安骂了句“白痴”,“压根就没人逼他,是当年鲁蕴礼的事闹太大,我好奇一查才碰巧发现他老子鲁安泰有问题,那老头治过的人最后不是惨死,就是成了异能者。”
“这事让我确定鲁安泰是异能者,而且他的异能可以让普通人变成异能者。”
“只是从我得到的资料来看,那老头自己不知道这事,行医治病久了还有点善良过了头,我不好拉拢,只能从他的孙女鲁铃兰下手。”
说到这里,董睿安快意地笑起来,“真的,真是老天都助我,那鲁铃兰知道异能者的存在后自己也想觉醒成异能者,结果还真给她觉醒成功了,能力还是看到普通人是否能觉醒异能,又会觉醒什么样的异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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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能为我从普通人中筛选异能者,一个能帮我将普通人觉醒异能者,这对爷孙女的能力真是老天送给我的礼物。”
“他们的出现为我节省了几十年的时间,我真该感谢鲁蕴礼手术失败,然后被患者家伙活活捅死,不然哪能让我发现这样的宝贝。”
“真的,我再仔细想想,如果不是你们天衡山插进来搅局,我的计划不可能失败,那时候,那时候我就不该让冯志宏去给你送剧本。”
话题绕回起点,董睿安不由自主地感慨起他这几十年布局的顺利,连老天爷都在帮他,把需要的好棋一步步全都送到他面前。
最后这计划也几近完美地成功了,只是他自己出了意外,从高贵的新世界开拓者变成了悲哀的旧世界阶下囚。
他喋喋不休地说着,似是要想明白究竟哪里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