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包罴的余光看到了不远处的长沙协副将清德也在逃跑。
一双不大的眼睛陡然绽放出了亮光,包罴扯着嗓子喊道。
“弟兄们,满清无道,欺我汉人。”
“我等也是汉家儿郎,岂能坐视不理,今日我等便临阵倒戈,弃暗投明,活捉了那长沙协副将清德,取其首级,也做一回英雄好汉。”
“弟兄们,随我上,杀清妖了!”
语罢,包罴猛地一刀割掉了自己脑后的猪尾巴,大喝一声,带人向着长沙协副将清德杀去。
他打定了主意想要投降唐军,在投降前想要拿清德来做自己投降大唐的投名状!
他身后的一众清军见此,完全没有犹豫,纷纷有样学样的割了脑后的辫子,跟着自家都司向着清德杀去。
这些刚刚面对唐军时只知道仓皇逃窜,连拔刀都不敢的清军士兵,辫子一割,再面对以往的袍泽时,却是忽变得异常勇猛起来。
一群人如同虎入羊群般,杀向了清德所在的方向。
清德一看有一支清军向自己所在的方向杀来,以为是来了援兵。
但很快,他便发现这支所谓的援兵非但没有辫子,还在砍杀自己人。
瞬间他便反应了过来,愤怒的大吼道。
“逆贼!逆贼!”
“这些该死的逆贼竟敢反我大清!”
“快来人啊,给本将先剿了这些叛徒。”
“本将治不了唐贼,还治不了你们?”
说话间,他急召自己的亲兵前来护卫,并准备反击剿灭包罴所率的这支叛徒。
但令他感到错愕的是,自己还真就治不了这支叛贼。
清德的亲兵在战场上被包罴所率的一群普通大头兵给打的节节败退,完全不是对手。
很快,包罴一群人便一路杀至了清德面前。
包罴猛地一个冲锋,砍死了两个清德的亲兵,然后将手中染血的刀子押在了清德的脖子上,将清德生擒。
一脚将清德踹倒在地,命人上前将其五花大绑起来,包罴站在清德面前趾高气昂的说道。
“狗鞑子,落爷爷手上了吧?”
“今日爷爷就要拿你这鞑子的脑袋,给爷爷的弟兄们换一场荣华富贵!”
但他们才刚将清德生擒没多长时间,后续追杀的唐军便赶了上来。
一队仅有二三十人的唐军杀至。
只见,原本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包罴等人瞬间软了下来。
包罴命手下看好自己的俘虏,高举双手,一张大脸笑的和花儿一样,十分谄媚的开口呼喊道。
“军爷别开枪,小人降了!”
“小人长沙协下辖都司包罴,今率众阵前反正,生擒清妖长沙协副将清德归降,还望军爷纳之!”
前倨后恭,对比可谓相当的明显!
为首的唐军排长赵河闻言,脸上是明显的错愕。
清妖竟主动降了?
那这岂不是说自己到手的功劳没了?
可受限于唐军军法军纪的严明,赵河最终还是没敢做出为了抢功,就坑杀阵前反正的清军的事情来。
准备要先将人控制住,然后再将事情上报,请上头的将军们做决定。
……
眼见队伍遇袭,清军的骑兵也是开始躁动。
塔齐布见此,果断下令骑兵突围。
昨日一战,塔齐布身受重伤,在撤离长沙时,本来曾国藩是准备让塔齐布和自己一起坐船走的。
但却被塔齐布给拒绝了。
他虽受伤,但还没到连马都不能骑的地步,再加上骑兵也不能没人管。
所以,塔齐布坚持拖着伤体继续指挥清军骑兵。
但清军骑兵才刚有动作,便见唐军骑兵呼啸着杀入战场,迎面兜住了想要突围的清军骑兵。
下一瞬间,噼里啪啦的火枪射击声响彻战场。
听到这密集的枪声的瞬间,塔齐布的身体便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一张大脸瞬间发白,白的吓人。
说句实在的,他被唐军骑兵给打出心理阴影了!
“撤!快撤,全力突围!”
塔齐布扯着嗓子大喊,然后纵马飞奔。
只是,他身上的伤势却是还未恢复,走马或许还行,可一但奔马,颠簸起来,他的伤势大概率会复发。
跑着跑着,塔齐布腰腹部的伤口再度裂开了,鲜血汩汩涌出。
一滴滴鲜血浸透了甲衣,淌了胯下的战马一身,然后顺着马镫一滴滴的低落。
随着失血越来越多,塔齐布眼前的景物开始变得模糊,视线也是在不断的波动跳跃。
忽的,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传来,塔齐布一头从马背上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