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秦琼的品行,李治最深的印象不是来源于真实的历史,而是风靡后世的那部“隋唐演义”。
忠孝节义,很好地诠释了秦琼的一生。
来到大唐小半年了,跟秦琼也交往了三个多月,给李治的印象来看,眼前这位秦琼更像是演义中的人物。
“老夫虽然常年伤病缠身,却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晋王殿下这三个多月来的表现,已经不是用寻常神童能够解释了的。”
“一开始,老夫不愿意收殿下为徒,的确是因为殿下特殊的体质,而如今老夫依然不愿意收殿下为徒,却是生怕老夫这点儿微末伎俩,辱没了殿下的这份难得的天赋啊。”
秦琼两眼如炬,直勾勾地盯着站在床前的李治,仿佛要看到他的骨子里去。
“呵呵,秦伯伯这是在夸奖我吗?不过真要说到我这体质的话,‘天漏之体’,不知秦伯伯又了解多少?”
秦琼的话,还是让李治听得有些毛骨悚然,没想到自己已经在极力隐藏了,居然还是被秦琼给看出了端倪。
好在他的关注点,只是停留在李治的特殊体质上,索性李治也从“天漏之体”开始胡诌了。
“‘天漏之体’古已有之,却也是人世间最为罕见的体质。很惭愧,老夫所知也有限,只知道这种体质的人,无法修炼内力,终究难成文武之道。”
秦琼说话的时候,李治也盯着他的眼睛,能看得出来他并没有在撒谎,似乎也没有撒谎的必要。
“秦伯伯,小侄的确粗通医术,但是,敢说出能医治你这身伤病的大话,却要落在我这‘天漏之体’上。”
既然对方对“天漏之体”不甚了了,李治觉得这样就好办多了。
“哦,难道说你这‘天漏之体’,竟然能够去除老夫的伤痛?”
如果是其他人这样说,别说对方只是个孩子,就算是成年人秦琼都可能嗤之以鼻。
毕竟,自己的伤势自己清楚,连大唐最负盛名的神医孙思邈都束手无策,他一个七岁大的孩子又能够做什么呢?
但是,眼前说这番话的人却是李治,就另当别论了。
一个三个月前还羸弱的很,恨不得一阵风都能吹倒的人,三个多月之后,仅仅修炼了“五禽戏”,就如脱胎换骨了一般。
别的先不说,七岁多的李治,如今的气力竟然不输于练武多年的,秦琼十五岁的长子秦怀道。
每当秦家兄弟拿李治的气力,酸溜溜说事儿的时候,李治却胡搅蛮缠地将他气力变大的事情,归功到最近凭空增加的饭量上。
李治确实挺能吃的,这个现象从他几个月前醒来的时候就开始了。
准确地说,从那柄诡异的袖珍枪释放出一丝灰色气体,并充盈到李治的周身经络后,李治的身体似乎就变成了一个能量的黑洞。
一日三餐,每一餐吃的量比起原来增加了两三倍,除了身体长高了些,也变得魁梧了一些,并没看到他长多少肉。
这也是长孙无垢要给秦府送礼的原因之一,说是李治的伙食费,还真未必是在讲客套话。
“秦伯伯,我是‘天漏之体’,顾名思义天生体内就存不住内力。而上次我受伤之时,宫中的太监总管张阿难也曾输内力给我疗伤,却如泥牛入海、踪迹不见了。”
“因此小侄就想着,秦伯伯是因为内力充胀而引起的身体不堪重负,如果我这‘天漏之体’能够消去秦伯伯一身功力,是不是就解决了您这伤病的根源?”
“内力散去,先固本培元,调理筋骨,再适时重修,虽然要花费一番功夫,却要远比现在的状况要好,您的武修之道也能有再达巅峰的机会。”
李治能说出这番话来,秦琼丝毫没有感到惊讶,毕竟他自己的伤情也不止一次跟李治提起过。
散功是他唯一的出路,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散功之法罢了,先天之上已经算是性命双修,盲目散功往往会功散人亡。
“殿下有多大把握?”
秦琼话也问出口了,自己都不觉一阵好笑。
他是一位堂堂的“半步武道通神”强者,全天下都数得着的人物,遇到这样的难题居然在向一名七岁多的孩童求教?
其实,李治自己也没什么把握,他是学医的不假,比起这个时代的人,起码多沉淀了一千多年。
可是“散功”这玩意儿,他也只在小说里看到过,现实中哪会有这样的事情啊?
之所以李治敢向秦琼提出来,一是因为他知道秦琼目前的处境非常的不好,稍有不慎真的就驾鹤西游了。
无论是历史上,还是演义中,秦琼都是死于伤病,李治现在也算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最主要的是,李治对悬浮在他丹田之中那柄诡异的袖珍枪,盲目地充满了信任感。
其实,自从上次吞噬了张阿难输入的那道内力,以及孙思邈“护心丹”转化的能量之后,这柄袖珍枪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就像是彻底睡着了。
如果不是能够清楚地“看到”,它就悬浮在自己的丹田里,李治都会怀疑这柄枪是否真的出现过。
在这个诡异的大唐,先是“天漏之体”,又是丹田悬枪,恐怕遇到再离奇的事情,李治也能够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