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进院门,她想的也是这里蚊虫多不多,会不会咬着儿子,瞧见陌生丫鬟的脸,才想起来,就她自己一个人来。
「福晋,四阿哥一会儿到家,也过来住吗?」
「由着他吧,每日要处理公文,搬来搬去多麻烦。」毓溪吩咐道,「告诉门下,四阿哥若去西苑探望侧福晋和小阿哥,就不要回正院了,过几日小阿哥安生,家里人都没事再回去,他若先来见我,这话自然我来说。」
「是……」
然而丫鬟离开不久,恐怕话还没传到角门下,西苑的人就着急忙慌找过来,小阿哥又不行了。
毓溪赶来时,家里的郎中正用温水为弘昐擦身散热,小小的人儿烧得脸颊通红十分痛苦,叫她不忍相看,唯有劝说哭得伤心的侧福晋保重,不然急坏了身子,就更不能和弘昐亲近。
李氏半天才缓过精神,之后寸步不离地守在一旁,毓溪则在外屋坐着,静静等候消息。
她不是郎中,也不是弘昐的亲娘,可身为四阿哥府的女主人、弘昐的嫡母,坐在这里便是毓溪的责任,哪怕仅仅是做给别人看。
看着下人们进出
忙碌,隐约听见几句侧福晋带着哭腔的呼唤,毓溪有些恍惚,仿佛看见了母亲昔日在家中为大小事务辛劳的模样,而那样的光景,直到几位嫂嫂进门后,才有人为额娘分担。
虽然自幼学着如何掌家理事,可毓溪终究是姑娘,被全家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真正操心的事,根本到不了眼前。
如今,这个还不算多大的家里,每一天都有新鲜事,可胤禛总也见不着人影,什么都要她来做主。
到这会儿才明白,当家做主的爽快,也许仅仅是能为自己的一些小事做主,当要决定他人命运,或遇上糟心麻烦的事要处置,除非生得铁石心肠、无情冷血,不然怎么会是爽快的呢,分明时时刻刻都烦恼。
「福晋……」
「弘昐怎样?」
毓溪猛然醒过神,看着走向自己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