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龙似是看出他们所想,哈哈笑道:“当然,各位大人并不关心百姓过得怎么样,你们只关心自己官位能不能保得住,能不能捞到银子。”
“胡说八道,陛下心系天下百姓,我们都在为此努力。”
“你一介草民,连爵位都没有,有什么资格诽谤我等!”
“靖南王,我看你们父子两个是想挑拨离间,祸乱朝政,陛下,我请求将他们治罪。”
眼见群臣要再次讨伐,女帝立即出言制止:“让他继续说下去。”
赵飞龙继续道:“倘若大楚境内百姓富足,衣食无忧,那别国正在受战乱之苦的百姓羡慕不羡慕?到时候大楚就是仙境,会有人源源不断从他国流入大楚。”
宰相冷冷道:“大楚可容不下那么多流民。”
“流民?”
赵飞龙望着宰相道:“那你可错了庞大人,这些不是流民,是源源不断的生产力,是农户,是兵源,是国家赖以生存的基础,倘若一个国家连人都没有,你去治谁?你拿什么跟人打?所以告诉我,一个国家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人。”
有些官员不由自主跟着回答。
“没错。”
赵飞龙摊了摊手,险些来一句听懂掌声。
这番见地确实犹如醍醐灌顶,让群臣百官豁然开朗,方才叫嚣着要治罪的人顿时说不出话来,甚至面面相觑。
他们很是不解,靖南王世子明明就是个吃喝嫖赌的废物,怎么能懂这么多经世韬略,还讲的头头是道?
女帝也跟着动容,但很快她就意识到问题的关键,问道:“与民取义,代表着要大开国库,现在国库没有那么多钱,又该怎么养这么多人。”
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群臣纷纷点头。
赵飞龙油然道:“那么我请问一句,大楚不缺田地,为什么国库缺银两?有多少税是收不上来的?贵族勋贵免税,功名在身免税,家有祖荫免税,恰恰是这些免税的人手里,拿捏着大楚八成田产,国库怎么可能有钱嘛。
“所以现在急需解决的问题不是搞钱,是给百姓租地分地,他们有了自己的田地,自然不缺粮食,只需三五年国库就能充盈,那时即便有他国入侵,他们也会拿起锄头反抗,而不是提桶跑路,毕竟这里是自己的家园嘛,想让百姓有国的概念,你得先让他们有家不是?”
这番话说的在场众人无从反驳,女帝更是深受感触,这些土豪乡绅的确是越来越嚣张,已经逐渐威胁到了国家统治,把他们干掉,田产分给百姓,国家不必出一分钱,还能收获百姓赞誉之声。
靖南王见女帝不说话,以为自己儿子没让她满意,连忙磕头告罪:“陛下恕罪,小儿无知之言,冲撞了陛下……”
“你对边疆战事怎么看?”女帝直接打断他,继续问赵飞龙。
靖南王愣了愣,心想戍边可是军国大事,这小子懂什么?
而且前些天女帝御驾亲征,浔阳湖一战都打输了,这小子可千万别提这事啊。
他正紧张的时候,赵飞龙已经开口了,“陛下是说浔阳湖之战吧?”
刹那间靖南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满朝文武更是两脚扣地,低着头不敢说话。
那一战女帝险些被俘虏,颜面尽失,这时候提这事不是找死吗?
眼见女帝脸色沉了下来,赵飞龙继续道:“其实浔阳湖一战根本不会输,若是让我带兵,能不费一兵一卒就大败梁军。”
满朝文武大惊失色,靖南王险些晕了过去。
大殿之中落针可闻,上百人一言不发,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在他们看来赵飞龙已经死了。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打脸女帝,这不是作死是什么?说不得连他老子也要跟着遭殃。
短暂寂静过后,女帝终于开口:“陈老将军,那一战你也参与了,便由你和赵飞龙重新推演战事,看看他是不是能御不战而屈人之兵!”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若是推演战事能赢那一切好说,如果你小子夸大其词,那后果也不用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