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罕点点头,说道:“我看皇上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已有所忌惮,蒋京来自琅琊,不过去年才升任中书侍郎之职,这位子还没坐稳,就急着给琅琊王氏出头,看得出来王衍很想抢这份军功,只怕派王澄或者王敦前去讨伐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之前王衍为了给儿子王玄谋取陈留太守的位置,不知暗中给了郭彰和贾谧多少好处,而王玄根本没有治理一郡的才能,还不如前任太守徐济,只可惜徐太守死在任上,白白便宜了这个王玄。”任远不由得叹息一声。
“吏部尚书刘颂今日倒是站出来推荐裴宪前去益州平叛,说他文武全才,深谙兵法,对内政也颇有建树,其祖上裴潜就出任代郡,平定了北方边境,巴蜀一带地势险峻,又有氐族流民,汉中太守郄衡又是裴令公当年所举荐,熟悉当地形势,也可一同协助平定益州叛乱。”
任罕说到此处,稍停顿一下,继续道:“裴潜之弟裴俊因姐夫担任蜀中长史,上任时裴俊护送他到益州,当时他仅有十多岁,适逢灵帝驾崩,董卓入京,天下大乱,道路隔绝,裴俊于是滞留当地,待成年后,知名蜀中,官至光禄勋,其子裴越又担任蜀督军,所以说裴家这一支也算是在蜀地有些人脉。”
“吏部尚书进言,多半就是皇上的意思了。”
任远笑了笑,为父亲倒了一杯茶,说道:“自杨骏被夷三族后,裴令公又忧郁而亡,裴家确实有些沉寂了。”
“子初,你这些年沉迷作画,我以为你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没想到你竟看得如此通透。”任罕呵呵笑道。
“父亲,作画可不是我生活的全部。”任远唇畔勾起一抹黠笑。
任罕喝了一口茶,笑问道:“李雄这次来洛阳是做什么的?”
“做生意。”任远简短答道。
“他倒是比他的父亲豁达,这几年四处游历,应该长了不少见识。”任罕凝思一会,感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