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郁在后院花厅之上共摆了十来席,都是谯沛的士族女眷,有武家、薛家、嵇家、许家、桓家、樊家、丁家、史家、文家等,廉县令之妻管韧来的最晚,便坐在靠门边的末席位置。
女眷们聚在一起说说笑笑,最大的兴趣就是保媒,哪家的女郎正在议亲,哪家的小郎君已经擢为上品,也准备议亲了,除了保媒之外,就是聊些八卦,
就比如先前那六个离奇死亡的新娘。
许家夫人说道:“那位陈留边氏女郎是低嫁谯县魏家,还未成婚就死了,
魏伯然也没怎么伤心,
外面都说魏伯然根本不想娶边氏女郎,是他的父母为了家业,逼着他娶自己不喜欢的女子。”
坐在对面的薛家夫人语调里夹杂着嘲讽:“边氏女郎姿容一般,又是庶出,但是她的胞姐嫁得好,前两年嫁给了怀县山氏子弟,魏伯然想要入洛为官,还得靠山家,可惜啊他这个寒门子弟攀高枝没攀成,反倒遭边家人怨恨。”
桓家夫人呵呵笑道:“她的姐姐边节也算嫁得好,山朗虽为嫡子,但是不学无术,好色成性,才定为五品,边家给她置办了那么多嫁妆,她模样长得好,人也懂事,不过才半年光景,山朗就把她丢在脖子后头了,任屋里头的人欺负,依我说她当初还不如嫁给庶子山延,日子也会过得舒坦得多。”
薛家夫人不禁冷笑起来:“要不是边节记在嫡母名下,她能有嫁给山家嫡子的机会?恐怕在边节心里山瑁(山简子)才是最为理想的夫婿,不过现在看来,边节当初要是嫁给桓潜,谯县魏家也不会选她的妹妹了,因为从中得不到任何好处。”
桓家夫人哼了一声,“某些人成天只会琢磨如何从别人身上捞好处,跟同族兄弟还分斤拨两的,薛兼这一支早就分出去了,产业都在吴地,你们也得不到多少好处。”
铚县桓氏与龙亢桓氏是同宗,但在曹魏时期,铚县桓氏没有龙亢桓氏那么显达,今日过来赴宴的桓家夫人就是铚县桓家,她的夫君名叫桓弼,现任冠军长史,二人育有一子,名叫桓宣,今日并未过来赴宴,只有从兄桓潜跟着王祷他们一块来了。
她们俩向来不合,处处攀比,桓家夫人看不惯薛家夫人自以为是的样子,薛家也看不起桓家,觉得桓氏一族由家学累世相传的经学世家沦为刑家,族中子弟已经难成气候。
樊家夫人接着她们的话题说道:“东海糜氏与谯县杭氏可是门当户对,糜晴曾跟着父母来谯国探亲,与杭烈见过面,彼此也都有好感,这桩婚事可是天作之合,杭烈的母亲对糜晴也是很满意的,不想在送亲途中新娘却遭受雷击,谯沛可从未发生过如此不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