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昙欣然道:“这回信上有提到哥哥。”
贺隰神色复杂,沉声问道:“父亲提我做什么?”
贺昙把书信放到桌上,
沉默了片刻才道:“就是问你来洛阳过得怎么样,
将来有什么打算。”
贺隰拿起一本字帖,
慢慢说道:“你帮我转告父亲和母亲,我打算待在洛阳,这里的人也没那么糟糕,不同地域的人也是可以好好相处的。”
贺昙眼神里是欣喜、安慰和说不出的内疚,因为他母亲的缘故,贺隰这些年受了很多冷落和委屈,而贺昙最想要的就是一家人的团聚。
住在皇宫里的人,亲情已经断了大半,母与子,父与子,虽为家人,却又不是家人,他们需要遵循君臣之规则,也就是统治和被统治、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
此时在太极殿西堂,司马衷正在询问太子最近都在做些什么,太子战战兢兢地回答,不敢抬头看司马衷的眼睛。
司马遹自幼与父亲不甚亲近,对父亲又敬又怕,渴望得到父亲的关爱,但又怕面对希望落空时的窘境,生母谢淑妃无辜被害,司马遹也曾跪地向父亲恳求下令彻查,父亲却严厉申斥他有失身份,并令他回东宫闭门思过。
司马衷幽幽开口问道:“那么太子和江湖游侠、草莽之辈厮混,也算作是政务吗?”
司马遹急忙辩解道:“儿臣从来不认为他们是心地浅薄的草莽之辈,来我宫中的都是一些青年才俊,虽然他们出身不高,在生活上不拘礼法,但是有着远大的理想和抱负,与他们交谈,能让儿臣收获很多。”
司马衷冷冷的望着他,说道:“如果真是如此,太子就该让中庶子费缉向朝廷举荐他们,以便让他们早日实现抱负。”
司马遹慢慢抬起头,“不管他们多么有才华,都难以被朝廷所容纳。”
司马衷看着自己的儿子,沉默了,若有所思地想了好一阵子,然后提起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