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怀疑—”
“是你一直怀疑伍家人与你哥的死有关,你去见伍柳,可问出了什么线索?”
“他痴迷书法,练字练到快走火入魔,其他的事什么也不知道。”
“至少他比外人更了解自己的父亲。”
“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牵扯。”
“可据我所知,伍柳做了不少事,比如暗中资助薄纶的学生们组织路祭。”
“薄家人沉船遇难和我哥的死有关吗?”
“一切和汝南书院有关的人和事,都不能略过。”
牛车驶到应宅,郗遐还未下车就远远地听见有人呼喊自己,“郗兄,郗兄!”
他掀起车帘,正是段正纯,身后还跟着涂光义。
段正纯疾步走到车前,拱手道:“郗兄,这次你可要帮帮我。”
郗遐面色无异:“生意上的事,我不管。”
段正纯又上前一步:“不止是生意上的事,我觉得我们可以再次合作。”
郗遐下了车,斜一眼段正纯身旁之人,却什么也没说,径自朝侧门走去。
段正纯赶忙跟上,笑道:“涂兄是刁县令的幕僚,兴许你在吴房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郗遐依旧没有答话,信步走回书房,脱下鹤氅,小厮匆匆上前回禀和忱和鞠垚已经醒过来,郗遐点点头,躺在交椅式躺椅上,闭目凝神。
段正纯俯身贴耳道:“前任汝南县令卓仲都途径吴房时,涂兄恰好在驿站遇到了他。”
郗遐双手搭在扶手上,睁开眼望着涂光义:“关于卓仲都,你都知道些什么?”
“卓县令是布衣便服,搭的是行商客旅乘坐的普通船只,投宿在吴房城外的驿站里。”
涂光义话到此处停了下来,观察着郗遐的脸色,他跟着段正纯来到这里,为的可不是那一点报酬。
郗遐忽然笑道:“我好像想起你来了,你就是被刁县令派去受灾的村子里发粥的人,领了这么一份辛苦的差事,怎么还有空去莳花馆喝酒啊?”
“郗家郎君真是好记性,涂某发放完便回城复命,偏巧段兄遇到难事,这才陪他喝了几杯。”
“你把官府煮的稠粥交给那些商人,再借他们的手把稠粥变成稀粥,算盘打得这么精,刁县令可知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