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置信的张国泉睁大了眼,道:“明明是在你凳子下捡到的,不是你的会是谁的?”
春阳被他的冒失逗笑了,回道:“谁说在我凳子下面就一定是我的了?”说着拉开自己的小包,摸出一个小圆规来,摆放在手心伸给他看。
那圆规银光闪闪,不过并不比她手掌的洁白如玉更夺人眼目。
张国泉心突突的跳,却若无其事的把东西塞回自己口袋,嘀咕道:“不是你的更好,白白多出一样家当来。不过刚才你为什么哭?难不成是因为数学考砸了?”
这家伙还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春阳有些生气的白了他一眼,只是没想到他并不退却,反而又好奇心十足的加了句:“不会吧,还真有人会为了考试哭鼻子啊?哈哈,这可是我今年听过的最好笑的一个笑话了,哈哈。”说完更在一旁叉腰笑了起来。
代春阳俏脸含怒,如果说先前还因为他毕竟是好意而来而心存感激的话,那么这一丁点的感激到了此刻,也早已荡然无存了。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怼着这张黑炭脸就是一记左勾拳,将这个臭家伙打趴在地,那才叫解气呢。
食堂一楼这边,刚结束完考试的陈民国没有等到张国泉,于是打了份一块二的荤素,一个人坐着默默吃起了晚饭。吃饭的时候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最后一道数列题,这道大题分三个小题,但他只解出了前面两步。不是最后一步他不会,而是实在没有时间了。他在前面一道几何大题上浪费了太多的时间,想了十来分钟,最后却依然只留下了一片空白,带来的影响就是最后一道他本可以完成的题目也没有时间去做了。全卷150分,这两题估摸着至少就得扣去20来分,真是心疼,看来以后做题的策略还是得改进一下。
话说张国泉竟然没有在既定的时间来吃晚饭,这倒罕见了,因为他知道那家伙向来是最有规律的,尤其是在吃这件事情上。
或许是碰着了比吃饭更为紧要的事情了吧,虽然对于吃货张国泉来说出现这种事情的概率极低,但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等到吃完饭走出食堂的时候,陈民国才发现天色已经变得黯淡下来,四处树影婆娑,楼屋烟峙,远处山的轮廓朦胧在晚秋的暮霭里,早已看不分明。但紧接着校园里又次第燃起百千盏灯火来,银花火树,映照着少年们青葱灿烂的笑脸,有一种蓬勃的美丽。
陈民国信步徜徉,从食堂走到操场,又从操场走到教学楼,等到觉得看的够了,才开始回身往宿舍来。
只是这晚的五栋楼下却更是热闹非凡,可能因为刚考完试,又恰逢着了周末,那一对对的恋人相拥在宿舍门前的园子里,正难割难舍呢。
陈民国从一片馨香和呢喃声中挤过,穿铁门时,却听到宿管大叔破天荒的跟他打起了招呼,一面说,一面竟还递出一支烟来。
陈民国笑着推辞了,心想自己在这住了几个月都不曾搭过话,这大叔怎么回事,倒有心思闲聊起来了。
这宿管把烟点着抽了一口,又捋了捋头顶清晰可数的几根头发,说道:“好娃子,不抽烟的是好娃子,只是你们现在这帮小孩是真难管哟,抽烟就不说了,你看看园内那一帮臭小子,十几岁的竟然就搂搂抱抱起来了,成何体统,真是败坏风气,我说你们老师怎么也不知道来管一管。”
正说着,整栋宿舍楼上楼下又是一片呼笑与口哨之声。原来五栋前面就是六栋,是女生宿舍,而这早晚,刚好到了洗澡沐浴的时间哩。
陈民国看这大叔脸上神色,知道再不走时,只怕又有大段说辞教育,于是说了声有事,自回三楼寝室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