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了快百年,不择手段,穷极一切才爬到现如今的修为和位置,别人总说他是天才中的天才,他却总嫌时间太短,太短。
再长一点,他一定能做到更好,再长一点,就一定、一定可以与她长相厮守……
作为他长年的医师,彦邈算是最了解他的人之一,也知他这话并不是说给他听的,而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所以也跟着沉默,殿内唯剩寂静,已是初春时节,连苑外的花都开满了,他身上却还裹着厚厚的白狐裘,这般修为的人,又何时沦落到如此了呢。
不知过了多久,彦邈声音响起:“破障丹现在已对你没用了。”
他睁眼,粹金般的紫眸似星辰倒映下的璀璨湖泊,深邃而清冷,略有哀伤却平静,“我知道。”
自合体后,第一次毒发他就知道了。
这东西去不了,会一直伴随着他。
失望吗?怎会不失望呢。
他期待多年,本以为能完全摆脱它的控制,可到头来却还是一场空。
就像他奢求的东西,从来都不属于他。
像是习惯般,他很快就平静地接受了事实。
彦邈道:“若有无垢之体,兴许还有一争之机。”
他淡道:“我答应过她,若不得她同意,不会真的碰她。”
彦邈道:“是心头血,取了心头血她不会死,你也不用那么痛苦。”
他嗤然轻笑:“用她的痛来换我的安适?你不若直接拿刀来剜我的心来的快点,也不用再治了。”
彦邈还欲说什么,他却抬手打断:
“好了,不用再说了,你与我算是交底之人,我以后都不想再听到这种言论。”
他称呼又再次换回来,“朕是个重欲之人,祈求的也多,但她始终凌驾于一切之上,彦邈……”他指了指自己的心,“看到她痛,比朕毒发之痛,还要更痛千万倍,你可明白?”
彦邈没说话,他想,他是不可能明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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