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仲甫怒气迫到眉眼,赤红的脸色看得耶律贤忙拉着萧绰,笑道:“皇后没休息好,使节就当没听到。”
“哼!我朝皇帝接见使节,定不会让妇人临前,这样的言辞,成何体统?”
“体统?”萧绰气道:“你才有失体统,目中无人!就因为你们汉人拘泥体统,才使得周室孤儿寡母被姓赵的欺负,丢了万里江山!体统?你们不是嫡长子继位吗?怎么来个兄终弟及了?哦,也怕别人欺负赵家的孤儿寡母……”
辛仲甫转身压着怒气道:“身为一国皇后,怎么如此出言不逊,国主,这成何体统?”
萧绰笑道:“女子无才便是德!你们汉人的智慧,不过尔尔!”
见他们俩吵得都面红耳赤,耶律贤倒也不拦了,心道:“哎呀,我的燕燕红起脸来,还挺可怕啊……看他们能吵到什么地步……”
萧绰却得意地笑道:“哼!枉你们汉人自诩文明礼仪之邦,对待女子如此不仁不义,口说什么巾帼不让须眉,行动里是处处限制扼杀,贼坏,坏透了!你们这些文明礼仪之邦的后人!我,我呸……”
“你!”辛仲甫甩袖子,气道:“呵!难怪圣人言‘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今日才算见到!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呐,萧皇后真乃女人奇人!”
“切!”
萧绰也站了起来,“伪君子才看不起女子,弱女子才会被你们欺负,武媚娘天赋异禀,若按你的想法,她早死在尼姑庵了,还能为大唐立下不世功勋?至于她毁不毁唐室,与我萧绰何干!若按你的想法,我是不是也要跟你们汉族女子一样,绣花绣鞋,读什么《女则》,还帮陛下打理什么江山!亏你是个读万卷书的,白读那么多历史书,书生,酸腐!目光短浅!哼!”
辛仲甫气得一句也说不出来,看着这位跟自己女儿差不多大的契丹皇后,他几乎看不出这是个女人,还是国母之尊。
甩袖子他就立住不言,两耳不闻不问。
可萧绰却神气大增,好似太久没跟人争辩了,“怎么着?引经据典啊?搜肠刮肚啊?强词夺理也可以,怎么装聋作哑了?我要是你们南朝皇帝,看你这副理屈词穷的德行,直接罢官,赶得远远的,永不录用!并且直接发配到边关做苦力去,看看世界究竟什么样子!读书读到骨气都酸腐了,不如不读!”
忽然辛仲甫一拜,“国书已递,本使告辞!”
“哎哎哎!你别走啊!”
萧绰再喊,耶律贤却笑道:“辛大人留步,朕有一问要请教大人。”
辛仲甫这才停了步子,侧身道:“国主请说。”
“听说你们中朝有个叫党进的,骁勇善战,所向披靡,朕想知道,你们中朝有多少这样的人才?”
小主,
“呵呵!党进?”
辛仲甫正好没处撒气,笑道:“他算什么骁勇善战?鹰犬之将罢了,像他这样的,我南朝数之不尽,至于名将,不知国主可曾听说破成都城的王全斌?破广州城的潘美?破金陵城的曹彬?哦,实在太多,就不一一列举了。”
耶律贤听罢,笑道:“辛大人才辩雄杰,真乃大才,朕欲留下大人共治朝政如何?”
朝萧绰递个媚眼,萧绰回头就笑道:“辛大人真乃南朝第一流人物,风姿俊雅,不与小女子一般见识,适才多有得罪,恳请大人见谅。”
见她朝自己施礼,辛仲甫略略苦笑,拜道:“本使刚才出言不逊,国主国后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