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楼老板们可逮到机会了,这就在门口聚集一众东京名流看笑话,尤其是那些达官显贵照顾的酒楼茶馆,说三道四,恨不得今夜就让四海楼消失在御街。然而东京城如此之大,可不止一个四海楼,当官兵搜到顶楼时,欧阳称平拦着,“你们不可上去!”
领头的看不起欧阳家,想直接把他推到一边,没想到一只手抓过来,“将军,息怒,上头人不可随便打扰。”
领头右手竟动弹不得,“放肆!刘公公亲令我等查找刺客下落,你敢造反嘛?”
欧阳称平松开,笑道:“我是店主,可否给我个面子,今日不能上去。”
“兄弟们,给我上!”三十多人直接爬楼梯,咣咣咣,气势汹汹,直逼楼顶,“他妈的!看不起我等城隍司,要你好看!搜!”
一间屋子一间搜,打人的,摔东西的,呦呵吓人的,这些人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发飙了一回。
“四海楼?呵呵!也没他妈了不起!可疑人员都给老子抓了!”领头一吩咐,手下不分青红毛白就抓人,突然咣当一声,惨叫连连,一人从六楼摔了下去,当场死亡。
一个少年满面怒容地前后马步,立在门前,很明显刚一拳将人打了下去,这些城隍司老兵不如禁军招人器重,每日吆五喝六,却也不敢招惹御街老板。可这次熊心豹子胆都被刘承规喂了,这就谁也不放在眼里。
“找死!也不看看这里面是谁?”少年没等说完,十几个人都来教训他,谁知又打下去三四个,当场摔死。
欧阳称平就坐在一楼桌前,大腿翘着,也不看摔死的人,兀自跟着眼前人聊天,“道长,请用茶。”
道长从怀里拿出一卷,“欧阳先生,门主叫我转交给你。”
欧阳称平打开一看,“怀素真迹。”
道长呵呵捋胡子,“投人所好而已。”
“快撤!”楼上一声喊,门口进来一队人马,下马的公公亲自下来,“查得如何了?”
依旧气势汹汹,谁知地上五人死亡,看得他大怒,“把四海楼给我抄了!”
“谁敢!”六楼终于出来人。
“嗯?王爷!”来人直接下跪,带着人齐齐喊道:“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原来,相王赵元偓和八王赵元俨在此赏景,特地邀约京城书法家人士,摆酒宴三桌。十九岁的赵元俨训斥道:“放肆!平时你们宫内嚣张也就罢了,现在我和王兄在此说谈文艺,你们也来扫兴,是谁给你们的狗胆!还不快滚!”
领头的头磕得梆梆响,几个侍卫统领直接吓得滚下来,因为他们知道,京城除了寇准不好惹,脾气最大的王就是这位年纪轻轻的赵元俨,此时,被赵恒封为太傅兼中书令,陕州大都督。排行宋太宗老八,人称“八大王”,不好惹。他敢直接怼皇帝,所以平时赵恒也拿他没办法。
“这肯定是刘承规的注意。”赵元俨气道:“老东西,自从西北边疆带兵回来,仗着功劳胆子越来越大,皇兄给的权力也越来愈多,刘美见了他都得奉承。”
赵元佐道:“宫里最近不是来了个叫卓相如的小将军吗?芙菀妹子总是去找他,不知道这人有何能耐?你看宫里出事了,挺热闹啊,要不咱们去瞧瞧?”
“顺便敲打敲打老不死的。”赵元俨下楼,却碰见欧阳称平,递过来一卷书法,“惊扰王爷,恕罪,小小薄礼,聊表心意。”
“欧阳先生客气了。”谁知赵元佐打开后,两目滚圆,看得赵元俨也忍着激动,“这不好吧?”
“王爷手下,在下荣幸之至。”欧阳称平说罢,“请。”
门口看笑话的队伍,顿时消失了。
然而太祖旧宅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公主,还是快快离开,圣上下旨让微臣必须保护好这里,今日谁也别想进去!”刘美笑道:“卓将军听令。”
“末将在。”卓相如俯身。
“快到别处捉拿刺客!”
“是……是。”卓相如刚走开,谁知轰隆隆,天空即刻变暗,阴云密布,霎时间下起了大雨。
“奇怪!真是奇怪,寒冬腊月里,怎么天雷滚滚呢!”众人不解,禁军外头继续巡城,大内侍卫到处追踪。还是叫刺客碰到了太祖旧殿,“曹锦龙,再不出来,我们可要杀进去了!”
一声大喊,听得远处的刘承规飞身而来,“快禀报陛下,敌人不好对付。”
寇准领一众同僚前来,却没想到,两位王爷正在收拾刘承规和刘美,急得刘娥笑道:“陛下,乾纲独断一回,没事的!叫所有人全部退下,高琼亲自指挥就好,谁抗命就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