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芙菀公主就一直询问卓相如关于西夏的事,卓相如道:“公主,人家自己不叫西夏,我们只是俗称他们为西夏人,其实只是地域上来说,他们的民族党项族就是西羌人,都是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唐末,李思恭参与平定黄巢,被封为节度使,党项人就开始搞地盘,如今一百多年过去,他们的五州早就被大宋吃掉,李氏家族就此成为大宋藩属,然而李家毕竟非我族类,所以屡次反叛,成为西北第一大患。”
芙菀道:“西夏我多少知道点,不知道的是你觉得为何皇帝哥哥,为何安排你我西夏册封?”
卓相如笑道:“君心似海,不是别人能轻易猜度的,如今李德明他爹去世,夏国王就被李德明继承,这个人跟你我年纪相仿,但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一心辅佐他爹经营西域,这不他爹一死,就截断我们和西域的关系,还向我们称臣,面子给我们,里子拿去。我们的哑巴亏,一吃再吃,人家在兴庆府皇宫里,继续谋划如何向外扩张,我们……”
卓相如笑着不说,芙菀道:“这些话可不像你的心思,怎么,大宋百姓都在说皇帝哥哥的不是?”
卓相如笑道:“事实摆在那里,人人皆知,如何隐瞒,谁的不是不重要,重要是,如今我们去西夏,册封李德明,要不要拿出大国的气势?要不要给大宋百姓争脸面。”
“当然要!”芙菀气道:“必须把面子给我挣足了,可是,可是……嗨,战场上打不赢,如何争面子,干争嘛?想起来到时候我们如何表达我们是上国?你李家人被我们大宋赐姓,就应该感激?”一托腮,芙菀犯愁了。
“不用着急,到了定有办法。”卓相如笑道:“皇帝不会只让妹妹来看外交官的,笑话,我听说十万大军再向这边集结,刘美也不是吃素的,要想李德明给面子,战场上干一架,比什么都好使。”
“谁领兵?”芙菀问道。
“你们家的传统,谁也不知道,打仗了才知道是谁。”
一句听罢,芙菀气道:“就不能学学大唐嘛!但也不用怕!契丹皇帝耶律隆绪,西夏主李德明,都跟咱们年纪差不多,都是人,我就不信干不过他们!干就完了!”
新的王都就要全线竣工,在这座如今西北第一城里,李德明和诸位王公大臣,正在商议着如何应对宋辽两国使臣,毕竟自己都向他们称臣,面子都得给,而且不能给里子,于是李德明看着披麻戴孝的三朝元老刘仁勖,笑道:“刘大人以为如何应对?”
刘仁勖出列道:“谨记先王遗命,四个字,依辽和宋。”
李德明道:“本王知道,如何应对当前事?”
刘仁勖道:“既然是‘依辽和宋’,那就顺理成章了,对待辽人,当尽心尽力,使节已经在路上,先王遗物奉上去,辽人应该知道如何对待我们,毕竟他们就要攻打南宋,不想我们趁人之危。大王只要以礼相待,就够了。”
“哦?是吗?那么宋人呢?”二十三岁的李德明两目炯亮,冕旒下的嘴巴似笑非笑。
刘仁勖道:“先冷一冷他们,他们现在被动挨打,还想吃我们的地盘,没门,冷完了,我再去跟他们会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