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家父女确定还困在肖山?”这似乎是中年男子做某个决定前的最后一问。
管家肯定道:“今早刚来的消息,当无有差池。”
中年男子将目光锁定在地图上一处,喃喃道:“此处地僻人稀,适合埋伏。只是要如何将他们赶往这走呢?”
管家知主子是在自问自答便也未敢多嘴。
中年男子一面回想着什么,一面说道:“肖山到野猪林间隔了个赣江,赣江之上有座拱桥,桥长三十丈,成建于两百年前,数十年来多有毁损。现如今每三年秋冬之季进行一次修缮,今年似乎正是那修缮之年。”
管家道:“是。”
中年男子又道:“百年难遇的大雨,势必引发洪灾,这年久失修的拱桥又如何能扛得住?”
管家似已明白自家主子作何筹谋,忙道:“扛不住。”
中年男子点头道:“赣江上游的堤坝既已拦不住大水,该被冲毁便冲毁了吧。”
管家听言不寒而栗,可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提笔记下,道了声是。
中年男子再次陷入沉思,地点选好了,人手呢?
半晌中年男子开口道:“你说再放些东瀛人进来如何?”
管家闻言一愣,自家主人极为善断,很少过问他们的意见。
这还真是第一次。
但自家主子听闻和那随心所欲的易无生一般,都有点喜怒无常。
平时看来倒挺和善的,却也能说翻脸就变天,背地里更是阴招不少,现在问这问题,自己该如何回答才是?
呼吸间,额角便有滴冷汗流下。
“让你说你便说。”中年男子的语气很平淡。
管家深知自己再不说点什么,主子怕不再是这番语气了。
赶忙整理了番思绪,说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已经放进来的东瀛人虽然听从管教,可要再多些恐怕也不好盯住,为免出大岔子,属下认为当控制东瀛人人数才是。”
也就是管家不知中年男子当年做过何事,否则绝不敢当着主子的面说出这番话来。
当然,中年男子非是什么异族之人,然而世上有些事只要做了一次,便意味着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中年男子面色如常说道:“说得挺好,是嘚控制东瀛人的人数,但这回,我打算试试这些东瀛人的能耐。”
管家有点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打算,道:“老爷是说,让东瀛人去袭杀牛家父女?”
中年男子道:“不错,牛将军有这价值,让他们动手。我们可以再放些东瀛人进来,但得看看他们付出多少代价——死多少,便补多少。”
管家继续做着记录。
中年男子又道:“你说这回让他们去多少人合适?”
管家落笔一顿,试探着道:“两百?”
中年男子摇头笑道:“两百?两百人可不够杀的,你别忘了织女牛郎也跟在后边。”
管家略一犹豫,翻了一番,又加了些人数,道:“五百?”
中年男子沉吟片刻。
“五百?成,那就五百。”
“想来有五百人,便是用人数堆,也能累死那帮人。”
“若是五百人都干不掉二十人,那这东瀛人也不值得花大代价拉拢了。”
“八百里加急,务必在今日内将密信送到东瀛人手中。”
“拱桥一断,他们两日内必当启程改道而行。”
“东瀛人需在此之前与此地做好埋伏,否则一切皆是空谈。”
“我们能帮他们争取的,便是一天之内让道义盟和听雨阁变成聋子和瞎子。”
管家笔下不停地做着记录,期间他抬头瞄了眼主子手指所落地图之处。
那上边写有三字,“凝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