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似乎不多,却具象化地,跟其他人之前对她的描述重合。
她好像的确长得像极了郁兰瓷。
无论是眉眼,还是意态。
好像都至少有五分她的影子。
祁逾白和祁嘉澍都没有的小翘鼻,她也在郁兰瓷的五官里得见。
黎枝的心尖不由颤动。
跟郁兰瓷对视的这几秒钟里,像是有神奇的亲缘纽带,将她原本还搁置在远处的心忽然间像她拉近了不少。
黎枝细致地打量着郁兰瓷。
唇瓣微张,似若试探:“……妈妈?”
听见迟来了二十四年的这声妈妈,郁兰瓷的眼泪几乎瞬间决堤。
祁鹤卿揉着郁兰瓷的后脑,似若安慰。
随后他也长腿一迈。
西装革履的他身量颀长,眉目与举手投足间,尽是清冷矜贵的上位者气势。
但他却略微躬身,敛着眉眼,尽量温柔地看着黎枝,低磁的声线也略有几分颤动:“妤儿,我是爸爸。”
黎枝又转眸望向男人。
视线相触时,黎枝只觉得祁鹤卿与祁逾白所展现出来的白玉颜像极了。
只是祁鹤卿气场似乎比他更强,眼角眉梢的线条更冷硬清冽。大概是长者身份摆在那里,岁月将他沉淀得稳重成熟,却又磨掉几分锋芒,显出几分温润慈爱。
可除去这些。
黎枝最先注意到的,其实还是祁鹤卿鼻尖偏右一点的那颗小红痣。
一颗红豆般殷红近妖的小痣,与他整个人的气质形成极大反差,因而在清冷矜贵的骨相里,又添了招桃花的魅力。
而偏偏。
那颗小痣长在跟她一模一样的位置。
黎枝的心弦剧烈颤动。
她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什么是基因,什么是血缘,什么是纽带。
又好像顿悟似的——
忽然彻底明白,为什么以前所有人都疑惑着说,她跟乔莫雅和江华霖长得都不像。
因为她本就不像他们。
她真正的亲生父母如今站在她的面前。
她继承了爸爸鼻尖的小红痣,有他的七分骨相,妈妈的五分眉眼。
她本来就不该跟其他人长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