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次,他们自是没有白来。单单梦见渊所展示的那一堆渊晶,都让他们的心魂震颤到现在都未有平息,也让他们全部意识到,之前无论再怎么高估,他们依旧完完全全的错估了梦见渊。
“全部退下。”梦空蝉下令:“这件事,轮不到你们梦殿插手。”
众梦主一一应声,然后包括梦藏机在内全部离开。只是离开之前,他们看向梦见溪与梦见渊的目光,无不是复杂之极。
众梦主离开,梦见溪忽然向前,重跪在地:“父神,今日之事,当真与孩儿无关。”
“我知道。”梦空蝉冷淡回应。
梦见溪猛的抬头,却没有心生一丝一毫的喜悦。因为梦空蝉看向他的目光,是远比愤怒还要可怕的……失望。
“你可知,你为何什么都没做,却一败涂地?”
梦空蝉盯视着他:“御下是上位者必备之能,但亦是一把双刃剑。你太过信任见沢,让他逐渐有了自以为是的‘主见’。你太过依赖母族,也必然被母族所挟。今日之事是何人的手笔,你当真想不到吗?”
梦见溪脸色逐渐发白,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说出那个称谓。
“你的确什么都没有做,但此事是因你而起,为你而起,所以,你无法脱开干系。”
梦空蝉手指一推,那枚原本属于梦见溪的天启神玉缓缓飘向了云澈,落在云澈手中之时,就连上面的“溪”字魂印也被完全消抹。
“这枚天启神玉,便给渊儿作为补偿,你可有异议?”
虽是问句,但神尊之言既已出口,便岂有更改的可能?
梦见溪面色灰败,但依旧强撑起坦然之态:“父神教诲,孩儿谨记在心。若这枚天启神玉能平息渊弟所受委屈,孩儿心甘情愿。”
“那便好。”梦空蝉应了一声,然后向云澈微微颔首,没有去看瘫软在地的梦见沢一眼,转身离去。
而云澈的耳边,响起梦空蝉的传音:“渊儿,你是如何做到的?”
“果然瞒不过神尊的眼睛。”云澈也不尴尬,含糊着道:“不过是些许空间把戏而已。”
梦空蝉道:“见溪府中,守卫强者众多,其中一人比之守渊亦不逊色太多,何许‘空间把戏’竟能掩过他们的灵觉,且全程未有任何破绽?看来,你倒是掩藏了不少的‘底牌’。”
“那日你姑姑忽然出手,想来,也是不想你暴露自己实力的上限……很好。”
他的话中并无怪责,反而是欣慰。
云澈刚要说话,梦空蝉却似不需要他开口,继续道:“你今日示出如此之多的异种渊晶,已是极大惊撼了梦藏机和九大梦主,也必然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他们的倾向,足够了。其他的底牌,尽数藏好,勿要轻露……包括为父在内。”
远去的梦空蝉微微转首,向着云澈淡淡一笑,身影随之虚化于视线之中。
云澈的心间有了持续半息的触动……他本已准备好了足以应对的说辞,但,梦空蝉却并没有追问。
不追问,无疑是莫大的包容与信任。
梦空蝉和众梦主离开,充斥空间的无形威压也随之而散。梦见沢仿佛逐渐找回了灵魂,他眼瞳颤荡,跪爬着来到梦见溪腿边:“神子殿下,我没有说谎!我明明亲眼看到梦见渊拿走了……”
砰!!
梦见溪狠狠一脚踹出,将梦见沢直踹飞到百丈之外,重重砸在殿墙之上。
他盛怒之下的一脚何其可怕,梦见沢所飞之处,连地面都被凿开一道深沟,殿墙之上更是崩开无数的裂痕。
落地的梦见沢一阵抽搐,便再无了动静……太过猛烈和诡异的冲击让他早已心惊魂乱,这一踹之下,竟是直接昏死过去。
盯了一眼云澈手中的天启神玉,梦见溪强行将视线移开,微微咬牙道:“梦见渊,无论你如何认为,我只说一次,这件事和我毫无关系!”
“我知道。”云澈把玩着手中原本属于梦见溪的天启神玉,淡笑着说道。
梦见溪身体微僵,霎时间,他反应了过来,猛的转头,目光死死的盯向了云澈:“难道……所以,真的是你故意取走,再将它悄无声息的放入我的府邸?”
“当然。”云澈唇角笑意更深:“怎么?不敢相信?”
“……”梦见溪久久未有说话,唯有呼吸变得逐渐粗重。蓦地,他晃了晃头:“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好问题。”云澈的神情逐渐玩味:“这一切该如何实现,你连想都无法臆想出来,而我却可以做到;你们当成神物的天启神玉,在我这里,却是一抓一大把的照明石。”
“所以,知道你我之间的差距了吗?”
梦见溪瞳光骤乱,却是无言反驳。
云澈捏着天启神玉,漫不经心道:“你好歹是织梦神子,还不至于为了针对我用出这般手段。这般戏码,倒更像是出自一个满心焦乱,失了分寸的女人之手。嗯……”
云澈做沉思状,然后慢悠悠的道:“溪神子方才也说,这天启神玉这些年都是交由你的母后保管。神后为何会如此急切的想要针对我呢……这让我不由得想到,百年前梦见渊所遭之厄,该不会是和神后有关吧?”
梦见溪神色丝毫未变,心魂震起滔天巨浪。
云澈淡淡斜了梦见溪一眼,忽然低笑出声:“一个正常之人乍闻自己的母亲被如此污蔑,必定会下意识的怒而直斥,溪神子却要如此强装平静。看来,不仅我的猜测是对的,溪神子也早已知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