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对面落座,等着他安排我接下来的工作,见他单就是安排了这一个字,赶紧拿出十二分的诚恳表示:“如果您有事要处理,不便继续的话,我就先出去一趟了。”
他目不斜视的问:“去哪儿?”
我没露半分声色,好声好气的说:“去广场摆摊,随身画师的工资要等完成油画才能拿到,在此期间我总得赚点外快,就算合同里写了包吃包住,但洗衣费什么的总归得我自己去付。”
反正他已经认定了我的身份,再刻意伪装反倒显得别有用心,倒不如徐徐图之,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容熠川迟疑了一瞬,但还是答应道:“可以。”
他答应的痛快,我立刻就开始怀疑有诈,果断将本就不坚定的溜号计划放弃后,只带着摆摊用的画具轻装上阵。
外面的天气比我初来这座城市时还要更晴朗,万里无云,阳光明媚,连广场上的鸽子都比先前更活跃了。一阵风吹过,空气中都透着自由的气息。
有了上一次的铺垫,我今天开张的还要更快,不到一个小时就完成了两幅速写。
工作日的广场不比先前热闹,短时间内能有两单生意也算是不错。
正在我一边看街景一边思索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时,有熟人在我面前停了下来,正是以翻译身份跟随容熠川同来的莫荔。
莫荔还跟从前一样,待人接物友好得无可挑剔,她微笑着对我说:“顾小姐,我听他们说这边有个水平很高的街头艺术家,没想到竟然是你。”
“这个说法也太夸张了。”我讪讪地笑了一下。
莫荔认真点头:“才没有,你的画多漂亮啊。”
她目光中带着纯粹的欣赏,是真心认为我画的速写好看。
我想起容熠川在书房里珍藏的那幅未完成的画作,以及明明没有交集,却俨然了解颇多的油画技法,理所当然地以为她也很懂画,不好意思地说:“在你面前算是班门弄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