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钟离启唇,声音如同耳语,恍若叹息。
他问道:“琢月,我该怎么办?”
与其说钟离现在是询问,不如说他是在自问。
但这个问题无论是在过去还是现在,没有人能给他一个回答,也没有人能给他一个指引,他只能孤身一人在看不清前路的迷雾中,一点点摸索着前行。
被他拥在怀中梦中重现的记忆,因他的问题,给出并不突兀的更加自然的回应:“……听上去似乎是需要做出很艰难的决定?”
“可那是你的选择你的人生,我只能给出一些微不足道的参考意见,并不能替你做出选择。我也讲不出什么大道理来宽慰你……那就借用一下别人的话吧。”怀中的幻影继续说道:“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你的选择都是有意义的。”
她声音轻柔:“而且我一直都在,如果你有什么烦恼的话都可以讲给我听,我或许不能帮你解决这些烦恼,但是至少可以帮你分担一些烦恼。”
这并非是对钟离的承诺,而是对着自己友人许下的诺言。
“你不在了。”钟离并未睁开双眼,依旧是闭阖着双目,执拗的环着怀中的幻影,却不去看她。
这是他为数不多能抓住的,独属于他的遗失的瑰宝,留下的痕迹。
钟离的声音飘渺的像一阵拂过的微风:“我……把你弄丢了……”
被他拥入怀中的幻影,只是按照梦境运行规则,给出了那一句相同的:“我一直都在……”
他们拥有着同样的灵魂,是缺损互补的另一半,他们之间会相互影响是必然的结果,这样的影响会随着距离的接近而逐渐加强。
可梦境中只拥有记忆的空壳,与钟离而言只不过是饮鸩止渴。
他在肌肤相贴之时,能感到对方身上传来与常人无异的温度,却无法感到那些传递过来的鲜活富有生机的澎湃情绪。
没有灵魂的空壳,根本无法彻底缓解他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