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呦？”

鹿瑶那颤抖的身子猛的一僵，随后缓缓抬起头来，向着鹿呦看去。

见到鹿瑶那恐惧而又迷茫的眼神，鹿呦赶忙一边点头，一边抬手胡乱的擦拭着满脸的鲜血。

“对！鹿呦！”

“姐！你看看我，我是鹿呦啊……”

鹿瑶愣愣的看着眼前满脸是血的鹿呦，那死寂的双眼中终于恢复了一丝灵动。

“鹿呦……我妹妹……”

鹿瑶伸手想去摸鹿呦的脸颊，可刚刚抬起却是惨嚎一声踉跄着向门外跑去。

“小宝！！”

鹿呦闻言亦是一愣，随即转身跟着鹿瑶跑了出去。

小院之中，鹿瑶只是跑出了几步，便摔倒在地，可她却好似是疯了一般手脚并用的向着偏房的门口爬去，将青石台阶上的躺着的一具两三岁小孩儿的尸体抱在了怀中。

“啊！！”

鹿瑶抱着抱着那孩子放声嘶喊……

鹿呦就站在院中看着清楚，她虽然只见过那孩子几面，却可以肯定，那正是自己的小外甥小宝。

腰背向后断折，口鼻间满是鲜血……

他是被生生掼在石阶上摔死的！

鹿瑶此时横抱着小宝，小宝正好是仰面‘看’着鹿呦的方向。

‘姨……’

原身记忆浮现，在今年五月时，鹿瑶曾经带着小宝回过河源村。

那时小宝已经开始蒙话儿认人，或许是姨这个字好发音，大家叫了他半天，他就只认下了鹿呦。

可现在，鹿呦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脑海中那个可爱的小外甥，和眼前的这张死不瞑目的面容重合。

鹿瑶的喊声逐渐减弱，就那么呆呆的坐在地上抱着小宝。

可随后……她竟然缓缓的低下头，用脸颊贴着小宝，轻轻的晃了起来。

“风不吹，树不摇……”

“鸟蝉儿不要叫……”

“娘亲轻轻的抱着你……”

“抱着你睡觉觉……”

小院中，鹿瑶晃着小宝，表情木然的唱起了歌谣。

“姐……”

鹿呦眼中泪水止不住的滚落。

她想说些什么安慰鹿瑶，可她除了这声姐，却是再也说不出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