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凝蝶的怒容戛然而止,张开嘴想要询问,又不小心瞥见了一眼石阶旁深湛的树丛。
被洪文定这么一说,她开始感觉树林中有大逾常人的影子摇曳,慢慢向她所在的位置靠近着……
一阵冷意掠过心头,她迅速背上背篓,追逐着转过山坳那个即将看不见的洪文定。
“等……等等我,我又没有说不干了……”
她委屈巴巴地说道,“你为什么那么相信那个坏师父?我感觉他就是个坑蒙拐骗的江湖骗子。”
洪文定虎头虎脑的样子,和他沉着的语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像个大人一样叹了一口气:“哎,跟你说不清楚。”
“你必须说清楚!”
傅凝蝶也不客气,叉着腰就追了上来,跟在屁股后面纠缠不休。
“这么说吧,如果师父是个骗子,为什么天地会和江湖中人都这么尊敬他,一口一个恩人地感谢到了大王峰底下?”
傅凝蝶眼珠子转了转:“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把他们全都骗了!”
洪文定歪着脑袋说道:“既然他能骗过这么多人,为什么会单单骗不过你呢?是只有你冰雪聪明、慧眼如炬吗?”
傅凝蝶一时语塞,却还是吸了吸鼻涕,继续嘴硬地说道:“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嘛……”
两个孩子就这么聊着,就从武夷派山门的张仙岩,一路走回了天鉴池,放下捆打好的柴火,准备将池里的水装桶装运进大水缸里。
但当他们来到天鉴池边薄田前时,却看见那座简陋的木屋里,突兀地走出了一个人。
这座木屋就座落在寒池的边上,还特意挂了个牌子叫做“寒舍”——从它四面透风的凄惨样子就知道,这个称呼没有任何的谦虚成份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