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十七的顾司晏眉眼已经全然长开,比之从前更英俊十倍,过重的心思让他眉眼间常年带着厚重,站在门口朝祁祺看来时,祁祺分明见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间又皱了两分。
祁祺:???!!!
可恶!他在这里念念不舍,可恶的顾司晏,多日不见,不想见算了,还皱眉!
生气,很生气!
祁祺气冲冲的走过去推了他一把,还没开口,手腕就被捉住了:“怎么了?”
祁祺:“你还问怎么了,你干嘛这副表情,你讨厌我?好啊,我就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
听此言,顾司晏的眉头松了下来,又添两丝无奈:“我何时说过不喜欢你?”
祁祺:“那你也没说喜欢我。”
顾司晏:……哪来的道理,不说喜欢就是不喜欢?世上哪来的这种小孩,天天把喜好挂在嘴上。
他叹了口气,想着今晚的行动,没忍住,还是来了趟上书房,本以为他不在,没想到竟是刚好,或许这也是老天爷的旨意吧。
顾司晏犹豫的伸手,生疏的摸了摸祁祺的头:“来宝。”
他难得做出这种亲密的动作,祁祺也愣了一下,心知他要走了。
“司晏哥哥。”
顾司晏不可能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他,看着眼前相处五年的,已经被他当做弟弟的小孩,又不知道如何再开口。
他此去必定是要做出一番大业的,这个过程可能一年,两年,五年,十年……不知何时能再相见。
夏朝如今局势他看的分明,嫡子之争这两年或许还不明显,可再过几年,随着九皇子长大,朝廷局势一定会发生变化。
贵妃之势太大了,要只让七皇子做一个王爷,别说七皇子自己,就是他远在边关手握重兵的外家也不会同意。
四皇子狡诈,五皇子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东西。
老皇帝没几年好活了。
顾司晏眼神越发深邃。
要报仇,只能尽快,越快越好,怕砍不到老皇帝的头,他已经提前死去。
眼前小孩的眼神依旧纯澈,留在这会吃人的宫中,早晚会因为九皇子受到牵连,顾司晏心头百转千回,血海深仇还是占了上风。
他如今,还冒不了险。
又摸摸祁祺的头,顾司晏声音低沉:“你知不知道自己很蠢?”
祁祺睁大了眼睛。
“不要随随便便见到什么人都喜欢,也不要随随便便就对人好,你又怎么知道那人是好是坏,心里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是不是故意利用你去做什么事情?”
祁祺:“你说我蠢?”
“人和人都是不相同的,言行举止尚不能完全解读一个人,只凭借外表更不可,你要好好还改改这点,不可只凭外表交友。”
祁祺:“你说我蠢?”
“宫中局势……这些已是定局,你只是书童而已,不可过度插手,告诉你干爹,别过度做些自己职权以外的事,旁人动不了九皇子,动不了你,未必不会拿他这个小卒开刀。”
祁祺:“你说我蠢。”
“也别太信任旁人,七皇子这人深不可测,你与他最好少来往。”
祁祺:“你说我蠢。”
顾司晏:“……我错了。”
祁祺不说话了,死死盯着他,正寻思着直接要可不可行,要是他不给,再叫人把他抽一顿抢过来?
玉佩,玉佩,玉佩……
顾司晏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面色又几近变化,最终咬咬牙,从自己脖颈前取出一样东西来,递给祁祺。
他看着这玉佩,眼中有百分的不舍,再开口,声音像咬着牙,从喉咙里发出的声一样:“此物……你不是一直想看看吗,暂且交由你保管,日后再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