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你们能够放心信任我,萨迪克和萨哈甫特地将你们的一些隐私告诉。”
晋安看向萨迪克的婆娘:“你叫‘尔古丽’,是萨迪克的婆娘,萨迪克说他当初跟着商人见过世面,靠着抄几首汉人的诗,把特什萨塔村之花娶到手……”
“他还说在你屁股上有一个胎记……”
萨迪克婆娘听完晋安的话,顿时憋了个大红脸:“那个死鬼连把这么隐私的事都告诉你了?”
惹来其他人一阵哄堂大笑。
这些话,其实都是萨迪克刚才告诉晋安的。
他怕晋安得不到家里人信任,于是脑子一热,把啥该说和不该说的全都倒豆子一样的告诉晋安。
“你们是萨哈甫的父母,穆图可提和伊纳甫,萨哈甫说他小时候放羊不小心弄丢一只小羊羔,其实那只小羊羔并没有丢,而是进了他阿塔穆图可提和萨迪克两人的肚子,两人担心会被伊纳甫你揍,于是用小羊羔的一只蹄子和屁股边的一圈肉收买他,让萨迪克替他们两人顶罪…萨哈甫说他只吃到一只羊蹄和屁股肉,结果连吃两天的棍子,他越想越吃亏,想说出真相,最后又被吃剩下的一只羊蹄给收买。”
晋安说着说着,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啼笑皆非。
这对舅舅和外甥真是对活宝。
啊的一声凄厉惨叫,萨哈甫父亲的一块最嫩处腰肉,被萨哈甫母亲掐住狠狠一旋,措不及防下,发出惨叫,疼得额头冒冷汗又心虚不敢躲闪。
其实晋安还有很多隐私没讲,但不用等他讲了,特什萨塔村的村民们已经相信他的话,他是萨迪克和萨哈甫最信任的朋友。
如果不是最信任之人,是不可能知道这么多私密,隐私话的。
他们都为两人感到高兴。
两人因汉人而离开村子,又因汉人而结交到推心置腹的益友,两人都没有被仇恨蒙蔽双眼,反而学会放下仇恨,重新结交到新的良朋益友。
他们都由衷替两人感到高兴。
他们这些年来一直担心,怕两人想不开,思想走向极端,跑去杀汉人,得罪汉人。
特什萨塔村村民们都已经接纳晋安,选择信任晋安,这时,那位老妇人声音苍老的朝晋安紧张说道:“晋安道长,刚才我还怀疑过你来特什萨塔村的目的,我代表族人向你道歉,谢谢晋安道长一直照顾萨迪克和萨哈甫,希望我刚才没有让你与萨迪克、萨哈甫的交情产生间隙。”
见一位长者对自己说话这么客气,晋安忙让对方无需这么客气,解释他并未将那些事放在心上。
特什萨塔村已经接纳晋安他们,村民们开始接过水袋,道过谢后迫不及待的喝起来。
不过这些村民并没有喝光晋安他们的水。
一村人才只喝了一只水袋的清水。
相当于是每人才喝一小口。
不是他们不愿多喝,而是他们深知在沙漠里的淡水珍贵,所以不敢贪心喝太多,怕晋安他们在接下来的沙漠之行里没有充足的水喝。
“你们不必这么太客气,其实说起来,这水是属于特什萨塔村,本来就是特什萨塔村的财产。”晋安的话让村民们有些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亚里此刻在旁多嘴一句:“你们应该感谢晋安道长,是他让村里的那口枯井重新有水,你们喝的这些清澈干净的水,就是从特什萨塔村枯井里打上来的。”
亚里的话,果然再次引起一阵喧哗声与错愕,震撼。
当村民们亲眼见证到那口原本只能打上来泥沙的枯井,时隔数年,木桶再次摇上来干净清澈的水时,在经过起初的震撼后,每个人再也忍不住的喜极而泣哭出声。
人群中也不知是谁率先朝晋安下跪。
其他人也纷纷跟着下跪,朝晋安表达感恩之情。
晋安就是他们一直在苦苦祈求的神灵,只有神灵,才能创造如此奇迹,在沙漠里变出来这么清澈的水。
晋安让亚里他们帮忙一起扶起村民,然后耐心解释说:“其实我所做的并不多,这口井水本身并未枯竭,只是被泥沙淤堵住了。”
虽然晋安说得轻描淡写,但特什萨塔村的村民们已经通过亚里之口,得知了整个挖井过程,知道其中的凶险,一直不停的向晋安表达感激之情。
“萨迪克和萨哈甫这次遇到贵人了,晋安道长你就是我们特什萨塔村的大贵人!能认识晋安道长,是萨迪克、萨哈甫的福气,也是我们特什萨塔村的天大福气!”萨迪克的母亲,也便是那位老妇人紧紧握着晋安的手,不停的感谢。
这一夜,特什萨塔村篝火盛大。
村民们围着晋安等人载歌载舞,他们拿出萨它、手鼓、纳格纳鼓,用沙漠子弟特有的热情欢迎远道而来的晋安。
一些村民挖开自家隐蔽地窖,拿出为数不多的存肉,尽情款待晋安,献上沙漠子民如沙漠太阳一样的热情。
晋安受到这些气氛感染,于是让亚里从骆驼背上拿些肉干和羊奶酒分给村民们,因为他看出来这些村民身体枯瘦,皮肤干燥无光泽,这一看就是长期饥饿营养不良的后遗症。
等篝火盛会快到尾声,大家吃喝差不多时,晋安这才好奇询问起,为什么村民们白天不在村里,直到晚上才归来?
是不是因为村里缺水,出去寻找新的水源吗?
假如是出村找水,不应该全村人都出动,而且连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也随身带上吧?
当晋安提出这个疑问时,原本说说笑笑,喝着羊奶酒的村民们,集体沉默,脸上的表情带着顾忌。
一声无奈的叹气,特什萨塔村的族长说出实情:“沿着沙漠往南,会碰到一棵倒塌的小胡杨木,在小胡杨木下有一个古国遗迹的隐蔽地窟,我们白天都藏在那里,只有天黑后才敢回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