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只要稍微听到点动静,就马上认出了那是什么声音。
“苏热提,你带几个人赶紧去船舱里看看,我们的骆驼、羊、物资和水有没有绑牢!”
“亚里,你让大家都回船楼,在腰上系绳子跟船楼固定一起,免得等下发生混乱,被甩飞出船!”
其实他们能听到瀑布声,本就已经距瀑布不远,没多久,反应再迟钝的人都注意到了船速正在加快。
离得越近,瀑布声音越是振聋发聩。
山洞里水汽弥漫。
瀑布飞溅起无数的水汽。
在火把照明下,在他们眼前果然出现了一个落差,轰隆,随着船身猛的一震,船上环境顿时一暗,那些插在船舷上的火把全被尽数震落,顿时山内黑暗得伸手不见五指。
“没事吧?”
“大家有没有事?”
“晋安道长,晋安道长……”
“我在这里,我没事。”
在一片混乱吵杂中,有人摸到火把点燃,然后清点人数,多亏了晋安事先提醒,人数一个都不少,除了点皮肉磕碰伤,大家并无大碍。
随着更多火把被点亮,大伙这才有心打量眼前环境。
突然一声惊恐万分的惊叫声响起,一个人手指头顶的吓瘫在地,
这是一个巨大洞穴。
他们的头顶上,密密麻麻倒吊着无数被割脸的死人,手脚和躯干都被死死束缚住,身体居然没有变成干尸或腐烂迹象。
尤其是那张被割脸后没有鼻子和嘴的黑乎乎面孔,在这种阴暗环境下是说不出的格外瘆人。
而在这些倒吊死人下方,则有一座祭坛,祭坛上长着一棵已经枯死的人面巨木。
已枯死人面巨木的光秃秃树冠上,挂着十来个人面彩陶罐。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死人!”
“这些倒吊的尸体好像都是女子的尸体!”
眼前这种阵仗,普通人一辈子都经历不到,船上一片混乱,都是各种惶恐,惊惧的声音。
最后还是亚里和苏热提同时出面才暂时压下船上的吵杂。
此时晋安来到船头,手举火把打量着眼前的诡异巨大洞穴,眉头拧起。
因为他在头顶那些倒吊死人身上,察觉到了很浓的怨恨气息,这么多惨遭剥皮极刑的人,导致这里阴气深重,久聚不散,形成一个人为的聚阴之地,尸体常年在阴气滋润下,所以久而不腐。
“晋安道长这棵树是怎么回事,怎么一棵树还能长出陶罐来?还有,不知为什么树上的那些陶罐,我为什么总觉得很熟悉,好像是在哪里见到过?”
好不容易安抚好队伍士气的亚里和苏热提,来到晋安身边,同样是心头发寒的看着眼前这个吊满死人的巨大洞穴。
“因为那些陶罐上的人面雕刻手法,与之前在路上碰到的石瓶人面和崖壁上的人面雕刻手法都是一样。”晋安手举火把看了眼还惊魂未定的队伍,他让亚里和苏热提拿网绳从水里打捞几具尸体上来。
刚才古船坠下瀑布的动静有些大,冲起很高水浪,洞顶那些尸体掉落下来不少。
也多亏了那瀑布的声势浩大,只是因为水面一下变宽,水流变急,瀑布本身落差并不高,对船体并没有造成太大损伤。
这艘老物件古船看起来随时都要散架,却总能帮他们化险为夷。
尸体打捞顺利,晋安毫不避嫌的当众验起尸来。
验尸的过程很快,当晋安重新站起身,按耐不住好奇心的亚里和苏热提两人急忙催问:“这些女子尸首是不是有什么古怪,晋安道长是不是发现到什么,为什么要解剖她们验尸?”
“不错,我的确是有了不少发现。”晋安点头说道。
“树上这些陶罐叫人面彩陶罐,陶罐里有一种专吃活人器官祭品的人面蝽阴虫。”
他一边镇定自若打量洞穴四周环境,一边继续解释道:“按照这洞穴的形式来看,这里应该是姑迟国圣山用来祭祀的地方,头顶那些被割掉脸的人,就是祭祀大典上的祭品,姑迟国把这些活人剥完脸皮后,又活生生倒吊在洞顶,献给人面蝽阴虫吃,顺便让人面蝽阴虫在活人体内产卵,因为我刚才解剖几具尸体时,都在她们体内发现了虫卵。”
“你们不用担心,姑迟国早就亡国千年,这些虫卵少了后续祭品,全都死了,不用害怕这些尸体。”晋安见大家被吓到,安抚道。
“按照我的推测,这棵树应该也是姑迟国祭祀大典的重要一环,整个祭祀大典的步骤应该是这样的,姑迟国人先拐卖来女子,然后剥下脸皮,遭受百般痛苦,人生前越惨死后怨气越大,则祭炼出来的人面蝽阴虫阴气更重,恶念最强…剥下脸皮后,这时候的人发出痛苦惨叫和怨恨诅咒,趁着活人怨气最重时,把活人倒吊在洞顶,以怨气鲜血滴落地面,滋养这棵人面巨木,成为人面巨木的生长养分;随着仪式开始,人面巨木上的人面蝽阴虫苏醒,从割脸后的口鼻空洞里钻入人体,或吃掉活人五脏六腑或在活人体内产卵…这是一个邪恶祭祀过程,人命在这个祭祀大典中成了最不值钱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