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渺也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解释,斟酌了下便说道:“娘,是这样,之前村里来了位贵人,我帮了那贵人一个小忙,他随手就给了我一个荷包。”
“我原本觉着不能占人家的便宜,却不知那贵人已经去往何处了,只好暂且代为保管。”
余渺真诚道:“若不是今日我爹治腿需要这一份钱,我也万万不会拿出来,只是爹的腿拖不得的。”
那大夫都说了,余大郎的腿很快就长住了,那岂不是要带一辈子的瘸腿。
荷包里面写的也是“报酬”,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何事的报酬,但是总之一时片刻应当不会有人来找她要这个钱。
回头再补上三两就是了。
张氏和周氏显然是信了,由不得她们不信,这荷包一看就是富贵人家才能有的,若是说是偷的,也根本没处偷去。
连镇子上的县令兴许也用不上这样的好东西。
等张氏和周氏扭头走了,一直沉默着的余文泽突然说话了:“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这不就是你赚的钱,怎么说是给别人保管着的?”
余渺一愣,余文泽的话像是知道什么内情一样。
“这可不能乱说,要是让别人知道我一天有三两银子的进项,咱家里还不得天天遭贼啊。”余渺道了句,随后又问,“我以前出去给人做过活儿吗?”
余文泽有些奇怪地瞧着她:“没有啊,这银子就是你一天赚的啊,你还叫我不要告诉别人呢,可娘是娘啊,为什么连娘都不能告诉呢?”
“一天赚的”?一天做什么事才能赚这些钱?
余渺一回想原身的记忆就觉得脑子突突的疼,索性直接罢休。
“都说了,你姐我脑子被人砸了记不清楚了,这钱我是怎么赚的?”余渺直接问余文泽。
余文泽摇头摇得十分诚实:“我不知道啊,你只跟我说这钱是贵人给你的赏赐,让我不要告诉其他人。”
还真是贵人给的赏赐。
余文泽又想了想:“嗯……不对,我看那个人不是个贵人,穿着也是一身黑的衣裳,像是去奔丧的。”
随着他这句话余渺脑海里面浮现出一个人的形象,似乎确实是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给了她这个荷包。
余渺没忍住笑了下,这孩子净说大实话。
荷包应当是权贵之家的,那个黑衣人说不准就是个下人马夫这样的身份。
想不明白余渺便不想了,自己做的事情若是对那个人很重要,那么应该要不了多久那个人就会过来找她。
*
那大夫在屋里把连在一起的骨头敲开,用夹板和绷带固定住,外伤处也抹了药,嘱咐药得两天一换。
又给开了个方子:“前一个月药是不能断的,不过这些草药都常见,用药也便宜。”
大夫把注意事项都说完,风风火火坐着驴车又走了。
余文泽没见过他爹疼成这样,吓得小脸都白了,哆哆嗦嗦躲在余渺后头。
现在麻沸散效果不好价格又贵,况且这些小地方基本没有这些资源,说是打断骨头,也就是往嘴里塞一块抹布防止咬到舌头就生敲了。
余文泽往余渺身后一藏,不敢看他爹的伤腿,不知道为何,看他爹疼成这样他的腿也疼起来了。
余大朗疼得脸上涔涔冒冷汗,但还没忘了余渺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三两银子的事,刚要开口问,余渺却先一步察觉他的意图。
“爹,大夫可说了,你得好好休息,伤筋动骨一百天。”余渺掖了掖余大朗的被角,说完话就逃了。
反正她瞎话已经编出去了,剩下的张氏肯定会帮她补全细节——没办法,娘亲对女儿的滤镜太严重了。
她想的果然没错,余大郎之后再也没提起这个话题来。
余渺再走进余大郎房里是把去青山坊卖出去的板凳钱给他。
余渺掏出二百文钱的时候余大郎惊讶了一瞬但很快就归于平静:“二百文钱?也是,老王虽然表面上看着冷心冷肺的,但是内心还是真的把我们这些人当兄弟的。”
余大郎欣慰,内心也承青山坊掌柜的情。
余渺听明白了,不是板凳足够赚钱,而是青山坊的掌柜知道余大郎现在断了腿家境困难,便按照最高价给了。
也许也是听余渺说正在请大夫治病便多给了些。
这份恩情一定要回报的,只不过现下还没到考虑这个的时候。
“我今日问了杨木的价钱,一方杨木要价三百文钱。”余渺无奈道,“先做些别的才能考虑这个了。”
余大郎点了点头,这价格倒是一如往常,于是便把自己刚刚拿到手还没捂热乎的二百文钱交到她手里了。
“这钱你也一并拿着吧,等有了三百文之后再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