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嬅并不在意如懿的愤怒,在弘历面前清冷倔强就可以了。
在场没人吃她这一套,哦不,还有她的“小姐妹”。
意欢不耐烦地蹙眉,嘉妃说的话固然难听,可若是愉嫔不最先挑起这个话题,根本没人会注意到她。
明知道自己在这宫里不受待见,为何还要自取其辱呢?
她低头看着翠嫩的茶叶在水中漂浮,精致的瓷碗轻薄似玉,镂空处光影隐隐绰绰穿透而过。
长春宫的一草一木,皆在无声地彰显着皇后的特殊与威严。
将意欢心中那点想开口解围的心思死死压住。
她不能在这里质疑皇后的决定。
如懿脸色发白,仍旧倔强地站在殿中,恍惚间她只觉得这个场景异常熟悉。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曾经的梦境。
她盛气凌人地坐在皇后的宝座上,底下的妃嫔都在恭维自己,备受指责的是另一名妃子。
面对旁人的冷嘲热讽,自己的神情好像和现在的皇后如出一辙。
今时今日站在风波中心的居然会是自己。
知道梦中那位妃嫔的结局,如懿更加不能接受这样的境遇。
她仰着头竭力不让眼泪掉下来,不愿意让她们看自己的笑话。
接着高声控诉起来,“皇后娘娘作为六宫表率就是如此行事?嘉妃纯妃将愉嫔比作宠物,在您看来这些都是玩笑话吗?”
琅嬅慢慢转头看向如懿,脸上的笑容未变,轻描淡写说出了对如懿的处罚。
“娴嫔以戴罪之身重回后宫,却丝毫不顾太后凤体,整日将心思放在这些争风吃醋的事情上,实在不成体统。”
“今日妄议中宫,更是以下犯上,即日起毎日请安时跪在长春宫外两个时辰,直至除夕。”
意欢咬咬牙还是站了出来。
所有人都知道她与如懿一向交好,这时候若再装聋作哑可就是小人行径了。
“求皇后娘娘开恩,从轻发落,冬日苦寒娴嫔的身子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处罚。”
海兰也紧跟着跪在地上,尽管内心已经恨不得将在场的人全都毒死,她脸上仍旧是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
随着身份地位的不同,海兰内心也有了自己的骄傲,这些年日复一日的读书,也让她有了不一样的见识。
皇后用太后的身体做筏子,海兰就知道这件事不能闹大。
如懿是顶着照顾太后的名义回宫的,可她也只在最初时伺候过太后一段时间。
太后被这些小意外折磨的每日心惊胆战,根本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在身上的疼痛减缓之后,她便委婉的示意如懿该去争宠了。
如懿自然求之不得,从那之后只偶尔去太后宫中请安,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殷勤备至。
细究起来,娴嫔这样的做法就算是大不孝,海兰自然不会让她背上这样的骂名。
“求皇后娘娘开恩,此事都是臣妾的过失,娴嫔姐姐要侍奉皇上还要照顾五阿哥,臣妾愿代其承担所有罪责。”
“海兰,你不必如此,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如懿无视了海兰疯狂的示意,说完直接跪了下去。
“臣妾甘愿受罚,只是在领罚之前,臣妾要说一句,公道自在人心,这后宫不是皇后娘娘只手遮天的地方。”
“嗯,不服你就去找皇上哭诉吧。”
琅嬅微笑地看着如懿无能狂怒,女主翻来覆去就是这几样,没有一点新鲜花样,她清高纯洁,默默忍受,坏人都会自己跳出来受罚。
自己的行为都站不住脚了还来这一套。
“对了,愉嫔方才说纯妃母家的事情你向皇上进言了?”
如懿深深看了一眼苏绿筠,希望她能明白谁才应该是敌人,大义凛然地回答:“是,臣妾见不得纯妃难过,敢问皇后娘娘,这也有错吗?”
“娴嫔身为后妃随意干政,每日罚跪前再罚二十个耳光,赵一泰,你亲自行刑。”
“奴才谨遵皇后娘娘口谕。”
“求皇后娘娘收回成命,都是臣妾的错……”
“啊!”
高曦月毫无征兆地起身,手中用来砸坚果的锤子被她不小心带飞出去,凑巧砸在了海兰的身上。
海兰的求情声顿时卡在嗓子里,捂着肩膀跌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高曦月,她可不相信这是巧合。
不等其他人反应,很快又传来几个响亮的巴掌声。
“啪!啪!”
现场一片死寂,只能听见高曦月怒不可遏的声音。
“本宫忍你很久了,一天到晚装什么装,不管你干了什么都是别人的错是吧,就你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