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浣洗衣裳的拎起洗衣木,田里种地的扛上锄头,厨房做饭的握着菜刀,山脚下寻摸山货的撇下篮子,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根孩童小臂粗的木棍……
老的哪里还看得出平日的腿脚不便,健步如飞,连拄的拐杖都摇身一变,成了趁手的武器,少的从树上呲溜一声滑下,放弃了即将到手的鸟蛋,叽里呱啦得发出无意义的嚎叫……
这么声势浩大得朝着村口去,等人到了现场,一个两个都偃旗息鼓,傻了眼。
薛满山和大树敲完锣鼓后,那些“难民”也到了跟前,出口的乡音消弭了即将起来的剑拔弩张。
接着,再仔细辨认,守村口的两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些人竟然是之前进藏车队里的人。
他们身上的衣裳已经看不出原样了,有的裂开碗大的口,布料边缘的位置还沾染着黑褐色的血迹,有的只是多处的小口径的细碎的破洞,附带着灰尘泥土,似乎这衣裳的主人曾在地上打滚过许多遍……
每个人的脸上都或多或少带着血污和泥垢,但熟悉的人稍稍辨认,就可以看出是谁。
于是,匆匆杀过来的准备大干一场的村民,在“车队的人回来了”这一句的提醒下,动作一致得撂下了手中的武器,开始上演一场场久别重逢。
“铁柱,孩子他爹,你在哪儿?”
“二狗,你个挨千刀的,还不麻溜得给我过来!”
“孬娃,让奶奶看看,伤着哪里没有……”
又哭又笑的滑稽场面中,只有薛满山依旧沉着脸,他数了一遍又一遍回来的的人,不是二十,只有十八,少了两个。
他辨认过一张又一张的脸,没有他最想看到的脸,他大哥并不在这十八个人其中,这还不止,他大姐夫也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