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县“啊”了一声,以为自己听茬了,问道,“你说什么?”
郑晴琅恨不得自打嘴巴,这一不小心把心里的想法给秃噜出来了,连忙找补道,“额……我的意思是,建牌坊有些劳民伤财,要不把那些银子折现,分给宜良县的孤寡贫户,也不枉费皇上亲口夸我,这也是功德一件嘛,哈哈哈……”
李知县听罢,面上的诧异变成了感动。
“真不愧是皇上亲口封的节妇,连这种时候都不忘做善事,不过,皇上口谕是让官署建牌坊,这牌坊无论如何,都是要建的。”
郑晴琅眼见糊弄过去了,轻呼一口气,尴尬一笑,“呵呵,理解理解,上头吩咐的差事,自然得做好,是老身糊涂了。”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李知县完了差事,拒绝了村长留饭的邀请,领着一班人马回了县衙,开始亲自督办盖牌坊事宜。
而下坝村的村民,在知县等外人离开后,陷入了狂欢。
村长带着众多男人去安置那意义重如千斤的匾额,有的说在村口建个牌楼,将匾额挂在中间,这样也好显摆,有的就说不好,这么重要的匾额,自然是放在祠堂里头供着,哪能在外头风吹日晒……
最终,村长拍板,匾额入祠堂,跟老祖宗他们一样,也得享受后人的供奉。
于是,一众男人乌泱泱得跟去了祠堂。
妇人们是不好进祠堂的,所以并没有多少人跟过去,反倒是围着郑晴琅这个皇上新封的节妇奉承。
薛厚义的媳妇钱氏一改以前的冷脸,仿佛是自己受封节妇一样,昂首挺胸得在人群中大声发话。
“这是我堂弟媳妇该得的,她三十二年如一日般照管着这个家,一个人把四个奶娃娃照顾长大,娶媳妇嫁闺女,样样不比人差,这两年更是给薛家攒下这么大的家业,不给她盖牌坊给谁盖呀?”
“还有,刚刚得来的匾额,咱们谁不知道,打头说要这么搞的,就是我堂弟媳妇,要我说,那百两黄金都不必分了,直接给我堂弟媳妇一家才对哩……”
原本,郑晴琅也不拦着对方说话,但眼见她说的话触犯到众人的利益,这便不得不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