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怀远扯下挡住半边脸的布巾,一脸苦笑。
因为昨夜闹腾了一场,他有些精力不济,所以就起晚了些,原本打算早起去寻那些年轻人的家长,让帮忙管教村里年轻人的计划也被耽搁了。
他醒来不久后,村里又来了孙滔这几个人,他不得不推迟劝话的行程,先应付官差。
等到事情了了,他想要找安禄他们时,才听说他们已经杀过来下坝村了,吓得他立刻就求着官差一起来了,企图让官差帮忙制止安禄他们。
没想到,他还是来迟了,架打完了,而他把官差送到了打架现场。
这在他眼里,就成了好心办了坏事,所以,便暂时按兵不动,充当个车夫静观其变。
“我哪里有什么病,不过是因为不中用,所以村里的后生不听我的话罢了。他们倒有几分羞耻心,晓得家丑不可外扬,呵呵……”
说完,他又对着李义善一拱手,真诚解释道歉。
“义善老哥,实在对不住啊,村里的光景不好,多数村民都成了陈府的佃户,那陈府的管事要求村里的后生建坝拦水保证今年的收成,否则就要涨租,我……”
他在这里略顿了顿,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说了实话。
“唉,拦不住,也不想拦……今日要见官的话,就让我去吧,说到底,这都是我这个当村长的不对,我没有管教好村里的后生……”
安禄听见平常看不上眼的村长,在这种时候竟然那么有担当,不知为何,鼻头一酸。
他吸溜了一下鼻涕,粗声粗气得打断还在认错的安怀远的说话。
“村长,你别那么没骨气,一开口就认错,谁说我们错了,是他们先动的手,就算去见官,我也不怕,陈府管事同我交好,他不会不管我的!”
“你住嘴吧,陈府那管事就是个阴险小人,表面上跟你称兄道弟,实际上就是把你当条看门狗,让你盯着村里的佃户罢了,你还一副遇到贵人的得意样子,我都懒得说你!”
“谁阴险了,是下坝村的村民阴险才是,他们自己人半夜去挖坝,掉了河,死了人,还要把人命赖在我们身上呢!”
“什么人命?”安怀远脑海警铃大作,暗道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