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太子的谦逊刻苦,万岁爷十分满意,由着太子这般继续静养身子,一边随太子讲师徐元梦继续上课。
直至年关,太子总算好利索了,才在畅春园除夕宫宴之上露面,年后万岁爷更是携太子前往直隶巡视永定河工程。
之前因为太子长久深居简出的缘故,还引得朝中不少议论,如今万岁爷携太子露面,年后开朝,太子更是久违地出现在了朝堂之上,自是将一干猜测尽数平息。
这一日下了早朝,万岁爷留了太子在乾清宫用膳,席间太子一直殷勤地伺候万岁爷,自己倒是没吃几口。
万岁爷看了一眼太子瘦削的脸,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就柔和了不少:“知道你难受,却也得珍重自身,这般成日忧思过甚,只怕又要病倒。”
太子闻言,顿时眼睛泛红,再开口声音就带着哽咽了:“儿臣谢皇阿玛,只是……只是儿臣心中实在难过。”
惊蛰前一天,太子那自打落地就靠着药吊着的长子,到底没能撑下去,殁了。
太子抱着儿子瘦成一把骨的尸身,失声痛哭,几度晕厥,却死死抱着孩子不肯松手,人似是疯魔一般。
太子妃等一众妻妾都吓得慌手慌脚,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禀报到了万岁爷跟前。
后来还是万岁爷亲自去了毓庆宫,单独陪了伤心欲绝的太子半个时辰,太子才总算缓了过来。
如今孩子已经入土为安,太子却兀自日日失魂落魄,人也瘦的厉害,这些时日简直像是游魂一般。
明显显是还没有从丧子之痛中缓过来。
看着这样难过憔悴又乖巧的太子,万岁爷不由一声叹息,伸手揉了揉太子的后脑:“阿玛明白。”
然后下一秒,太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抱着万岁爷的腿,伏在上面“呜呜”哭了起来。
“皇阿玛,儿臣错了……”
“儿臣大错特错!”
“儿臣从前怎会以为你不疼儿臣?以至于慌乱之下才做出那许多错事儿来,如今……如今想来,儿臣实在后悔!”
“您自然是疼儿臣的,儿臣……儿臣也是做阿玛的人,如今也经历……经历了丧子之痛,儿臣如今自是一门心思盼着弘晳弘晋他们两个都好好儿的,只恨不能把他们揣在怀里含在嘴里,又……又怎么可能不疼他们?”
“皇阿玛……又怎么可能不疼儿臣呢?又怎么不盼着儿臣好呢?都是儿臣从前太愚钝!太糊涂!”
“皇阿玛,儿臣……儿臣糊涂啊!儿臣竟然到现在才明白!皇阿玛,儿臣……儿臣该死!该死 !”
说到激动处,太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万岁爷没有嫌堂堂储君动辄妇人一般啼哭,反倒眼睛里也有一丝水光闪过,万岁爷深吸一口气儿,然后轻轻拍了拍太子的肩膀。
梁九功轻手轻脚递了帕子过来,万岁爷接过,亲自为太子拭泪,太子抽噎着伏在万岁爷腿上,闭着眼由着万岁爷给自己拭泪。
整个过程,万岁爷什么都没说,却就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太子总算情绪平复下来,万岁爷的腿都麻了。
“儿臣失态了,”太子双目通红,一脸羞愧,这难为情的表情瞧着竟像孩子一般,“儿臣给皇阿玛按按腿吧!”
曾几何时,万岁爷批折子的时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