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少成名,却在刚踏上顶峰的时候以身亡隐退,此后虽然保持锻炼基本功,却再没有起舞。现在站在镜子前,尽管心中激动又生疏,肢体却已经摆出刻在习惯里的动作。
他下意识抬手抱圆,立起脚尖,下一刻看到常乐直勾勾的眼睛,差点崴了脚。
有种在熟人面前表演的尴尬。
卡兹米尔清清嗓子摆出冷脸:“你说要和我一起跳,是也学过芭蕾?”
常乐摇头:“我主要学的是中土古典舞,也学过一点现代舞和交谊舞。”
卡兹米尔微微撇嘴:“那我们还得创新式合作?”
常乐报以期望的眼神:“你是专业的,靠你了。”
卡兹米尔气笑了:“然后你就光等编排好直接学?”
常乐调出一个文档:“我有剧本的一些想法。”
卡兹米尔上前,仔细看后,神色认真起来:“倒是还不错。”
他道:“那就用这个剧本,晚些我来编舞,今天先练基本功吧,我们都生疏了。”
欢伯放心不下,溜达一圈又回来,刚到门口就听见压抑的抽气声,到门口一看,俩人一个脚踝搭在板凳上压叉,一个扳腿脚跟垫着墙上的软棉垫,双腿弧度都超过一百八十度,看得人牙酸。
压抑的抽气声是卡兹米尔的,他正站在墙边练腿,肌肉线条分明的双腿紧绷,后背衣裳已经渗出汗水。他柔韧性还在,但的确生疏,硬生生再拉开难免觉得生涩。
倒是常乐没什么反应。
她能感受到筋骨舒展,但并没有明显的痛感,也没有疲惫和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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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兹米尔忍不住问。
常乐道:“我的身体,已经不能算是正常人了。”
卡兹米尔愣了下,又听她说:
“我去了一次宇宙深处。在宇宙中,最多的不是绚烂美丽的星球,而是深不见底、寂静无声的黑暗。
你会觉得无处落脚,无论怎样都得不到任何回应,也什么都感受不到,一片死寂。直到最后,会连自己是否存在都开始怀疑。
恐惧和孤独远远大于惊奇。
可当我习惯这种感受之后,我就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失去了所有的感受,也几乎舍弃了属于正常人的身体。”
常乐轻轻耸肩,平静地道:
“我现在不用吃饭、不用喝水、不用休息,也完全可以保持正常。我需要的各种元素,会从周围的环境脱离,自动进入我的身体。
我已经不能称之为人,所以现在,我其实没什么感觉。甚至,我可以把腿掰断再瞬间修复。”
门外,欢伯沉默地听着,总是笑眯眯的眼睛垂落。
卡兹米尔神色复杂,而后微微叹息:“我们的剧本需要变一变。”
他已经意识到问题所在。那就是现在的常乐的舞蹈,会缺乏灵魂。
当身体属于常人的感知削弱,灵魂与寂静冰冷的星空融合,属于人心的热烈和生动也会受到影响。
现在的常乐,不适合扮演那个追逐月亮的角色。